亚恩哽住,连飘逸的头发丝都变得僵硬,他无语地看了沈醉一眼,“我上次想揍你的时候也还是在上次。”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亚恩发现沈醉这个虫认真努力有天赋,同时也想不通:什么样的家庭会养出如此天真单纯的雌虫?
毕竟帝国的雌虫出生就被灌输大大小小的责任,他们要沉稳,勇敢,不能怕苦,怕疼,一切必须以雄虫为先。再看看那个磕破了皮还要涂药膏的沈醉,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这真是个雌虫么?
要是沈醉知道亚恩所想,一定会缩缩脖子心里默默评价:这当然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个虫子!
但不是雌虫还能是什么?蠢笨如猪,油腻自大,一个个胖得都咕蛹不动的雄虫?亚恩为自己荒谬的想法摇了摇头,“沈醉。”
他缓步靠近正在摆弄激光枪的沈醉:“一会和我去进行自由搏击。”
沈醉被突然出现的亚恩吓了一跳,像兔子一样窜起,手里的激光枪不小心脱手。他反应很迅速,刚要弯腰去捞。
就看见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先一步握住自由落体的枪,“想什么呢?”亚恩观察了沈醉好久,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摆弄他早已轻车熟路使用的激光枪,嘴里还念念有词。
所以他故意压轻脚步,想看看惊吓时沈醉的反应。
亚恩其实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很喜欢看这个被自己捡来的少年流露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表情,也喜欢听这个少年讲一些奇奇怪怪的歪理。每次他虽然表面很嫌弃,其实嘴角都有不易察觉地微翘。
沈醉鲜明生动,猝不及防地闯进亚恩的世界,在他心里留下一颦一笑、一顾一盼。不同于30年的经历,少年的自信与飞扬总能恰到好处地触动亚恩冰冷的心脏。
“我是想再好好研究下它的构造。”再分析分析地球的物理知识和这里是不是通用。沈醉咽下后半句话,伸手接过亚恩捞起的激光枪放在一旁,黑色的眼眸中满是跃跃欲试:“你刚才是不是说可以和你比试。”
“是,自由搏击。”亚恩挑着眉毛又一次纠正道。
“哎呀,意思差不多嘛,不要太在意。”沈醉甩甩脑袋,显然没放在心上。
“你怎么这么喜欢和我比试?”亚恩也被带跑偏了,顺口就变成了比试。不禁沉思:傻子还会传染么?
“当然是因为”,沈醉翻身上了自由搏击长,将袖口挽止小臂,露出洁白光滑的皮肤。
“向强者挑战,是勇者的荣耀。”
“我辈少年,自当以拳为笔,以血为墨,不畏艰难,勇于挑战。”
“出招吧!上将。”
亚恩就知道,他不应该问这么多。对待沈醉直接动手就好。
他双膝微曲,压低重心,眼神瞬间变得深邃。
亚恩先一步动身,一记左勾拳又快又狠,沈醉察觉到亚恩的动向,脑袋一歪,拳风顺着耳边划过,撩起已经略长的黑发。随即握住亚恩出拳的手臂,想将他向前方摔去。亚恩下盘很稳便借力勾住沈醉的脖子,他的后背撞在亚恩颇有弹性的胸肌上,又灵活地从一边绕出。
两个人一招一式,凌厉而又极具美感。
渐渐地一些军雌被吸引过来。
“上将又在和沈醉比试了?”一个穿着训练服的军雌说道。
“什么比试,是自由搏击。”阿佑怼了怼旁边白头发的军雌,“兄弟,这回他们打了多久了。”
“好像得20分钟了。”
“什么20分钟。”林斯惊讶地从人群中探出脑袋,一脸羡慕地看着搏击台上的两个人,“沈醉真厉害,我上次在上将手底下过20分钟还是没有上次。”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林斯说话的风格逐渐向沈醉靠拢。
“哈哈哈哈,你不记得哩,你刚入军队,两分钟就被上将摔下去了,其中1分50秒,还是上将想要看看你的实力。”阿佐在旁边捧着肚子笑。
“你笑我?你也没好到哪里。”林斯不客气地揭同伴的老底。
在军雌们的吵吵闹闹中,比试落下帷幕,是亚恩出其不意的一个扫堂腿,将沈醉的退路封死,然后被亚恩的小臂抵在脖颈,靠在搏击台边缘。
那一刻,他们的距离很近,呼吸彼此交错缠绵,可以听见对方的砰砰的心跳,能看见彼此的眼眸里自己的模样。像纠缠的量子,即使相隔亿万光年,也都在冥冥中早已注定。
亚恩酒红色的头发微散,一缕落在沈醉微红的脸庞。他抬头看见亚恩鎏金色的眸子里是星辰,也是旭日,浅色的睫毛随着呼吸缓缓煽动,落下一片阴影,触不及防地掩盖沈醉慌乱的心跳。
他喜欢亚恩这样生机勃发的样子。沈醉露出洁白的牙齿,俊美清秀的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黑色的眼眸是酣畅琳琳的喜悦:“我输了!”他坦荡地说道。
“哦!上将威武!”在军雌们乱哄哄的叫喊声中沈醉和亚恩分开。亚恩透过少年挺拔的脊背,仿佛看见了不屈的灵魂:“比上次厉害很多。”
“是嘛,是嘛。”沈醉听到这句话,像一个麻雀叽叽喳喳凑到亚恩面前,让他给自己复盘刚才的比试。
亚恩忍不住笑了,揉了下沈醉微湿的黑色头发,“先吃饭,下午复盘。”
提到吃饭,沈醉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菜色,毛茸茸的头发也蔫了下来,最终达拉着肩膀,不情愿地说:“好吧,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