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恩听着不绝于耳的叫嚣,缓缓扫视周围,看着一个个满脸猥琐的雄虫,一时间竟感觉荒唐得可笑,他没有死在凶恶险峻的战场,没有狂化在崩溃的精神海中,但性别的绝对特权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将他死死地压住。
如果雌虫的命运只能如此,为什么虫神要将他们创造。
亚恩面如死灰,鎏金色的眸子里是无力的绝望。
“上将啊,放弃挣扎吧,我们会让你第一次的体验十分愉悦。”费洛让守卫虫将挣扎的林斯拉开,亚恩身形不稳单膝跪在地上。那只带满宝石戒指的手越来越近,一瞬间,令人作呕的脸与亚恩记忆中那个鲜活明亮的脸庞交叠,他喃喃道:“沈醉,再见了。”
如果真的避免不,那就用性命去保全家族的荣誉和雌父,亚恩浑身紧绷,抬起头看着那双好似来自深渊地狱的手,眼神中多了一抹决绝。
“嘶拉!”一道白光裹挟着杀气破空而来,准确无误贯穿费洛那只靠近亚恩的手。长剑削铁如泥,几乎将费洛的手掌劈断,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费洛的脸上。他一声尖叫直接疼昏了过去。
帝国的那些酒囊饭袋们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他们惊慌失措地推推嚷嚷,叽里咕噜倒了一地。守卫虫们慌忙地安抚珍贵的雄虫们。尖叫谩骂声混成一团,沈醉在门口逆着光走来,连眉眼发梢都带有浓浓的寒意。
“沈醉。”亚恩笑了,他满身狼狈,目不转睛看着奔向自己的身影。
“卧槽,这就是帖子上的那个虫子吧。”
“他竟然又打伤了一个雄虫阁下。”
沈醉的动作吸引了所有宾客,在众虫惊惧的目光中他闪身到亚恩身边,旁边的守卫虫刚要阻拦,就见沈醉目光一凛,透露着十足的杀意。他们被吓得一哆嗦,不由地向后退去。
“沈醉。”林斯挣脱开已经无心搭理他的守卫虫,急切地冲过来。
没了旁虫得阻碍,沈醉将亚恩扶到身后的沙发上,他伏身整理亚恩凌乱的发丝,眼神中是隐藏不住得担忧:“亚恩,你还好么?”
“你怎么来了。”亚恩的声音有些虚弱,精神海崩溃让他的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
“我来带你走。”
“好。”
“林斯,保护好亚恩。”沈醉转身,抽出插在费洛手掌中的长剑,再一脚将他踢得老远。众虫可以清晰地听见费洛肋骨断裂的声音,不仅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这个贱雌,胆大包天。”孟森家族的雄子显然被娇惯太久,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呵。”沈醉歪头冷笑一声,举起还残留着鲜血的长剑指向雄虫,“刚才,也有你吧。”这一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电光火石之间,沈醉瞬间闪到雄虫身前,凛冽中带着愚弄:“这个东西你不要也罢。”话音未落,长剑将雄虫的某处一剑斩掉,借着力道那团肉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整好落到另一只雄虫的眼前。
“啊啊!!”两处尖叫声同时响起,他们白眼一翻,扑通晕倒在地。
一时间整个宴会鸦雀无声,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黑眸黑发,皮肤雪白的少年,如果忽略他手中染血的长剑,明明更像初冬的一捧雪,却没想到出手如此狠厉,
“沈醉,干得好!”林斯的喝彩打破了沉寂,他看着这幅场面胸中的愤懑顿时消散了很多。
“你们,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没看见他竟然伤害雄虫阁下,把他给我拿下。”雄虫麦白立躲在虫群中高叫,他刚才也羞辱了亚恩,此时吓得缩成一团,生怕沈醉看见他。
守卫虫们从呆愣中醒神,形成一个半圆步步逼向沈醉与亚恩。
沈醉退回到亚恩身前,将手背后与亚恩紧紧相握,他环视一周,眼神没有任何波澜,语气很淡:“我也是雄虫,你们确定要和我动手?”。
话音一出,仿佛油锅中落入一滴水,顿时虫声沸腾。
“你是雄虫?”最先惊叹的是林斯,他嘴张成一个大大得圆形,一时间不敢相信。
“卧槽,卧槽,他刚才说自己是雄虫。我没听错吧。”
“靠,我就说他怎么敢的,原来是雄虫阁下。”
“假的吧,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整个宴会信的,不信的,迟疑的声音此起彼伏,像一个乱糟糟的菜市场。最后,还是刚处理完那边死了雄虫的卡尔站出来,“阁下,请问您的等级是?”
“不知道。”沈醉理直气壮。
“我就说他肯定不是。”
“我赌一瓶营养液,他肯定是想伪装雄虫身份脱罪。”这回质疑的声音再占了上风。
卡尔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他刚才就给警局打了电话,应该不一会就能到。倒了血霉,卡尔心想:刚死了个雄虫,又精神狂暴个雌虫,还来个不知道雌雄的虫子掀翻了三个高等雄虫。这都啥事儿啊。
“这个贱雌,守卫虫,你们快给我上!抓住他的,奖励高等雄虫的信息素。”麦白立躲在虫群中叫嚣,他心里恶毒地想:如果是雌虫杀了也无所谓,如果是雄虫一定要在警卫员到之前解决掉,要不然他想到刚才那几位的遭遇,感觉某个地方生疼。
守卫虫面面相觑,一部分迟疑不敢妄动,他们担忧沈醉真的是雄虫也对亚恩上将的遭遇默默鸣不平;另一部分则急切跃跃欲试,想抓了沈醉求得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