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防备她,她才不要自讨没趣。
酒至半酣,景昭和容婼相继离席。
沈青黎端着茶盏,悠闲地把玩着。
沈青鸾每次看原主的目光带着傲气与怜悯,仿佛她是天上的明月,而原主只是沟渠里的一颗臭石头。
等她成为全长安的笑柄,不知道还能不能这般高高在上?
沈家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搁?
快散席时,有婆子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叫喊道:老夫人,夫人,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沈老夫人神色不悦,呵斥道: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婆子绷紧身子,余光飞快地瞟了沈青鸾一眼,道:几个公子喝醉酒打起来,撞见昭王殿下
还不带路!
沈老夫人变了脸色,不等婆子说完,倏地站起身,生怕有不长眼的伤了景昭,抬脚就往外走。
沈夫人和沈青鸾跟在她身后,也是一脸的焦灼。
敢在皇子的定亲宴上闹事,都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出手没个轻重,景昭可是沈家的乘龙快婿,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上去。
沈青黎闲散地跟在众人身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过去,就见几个公子脸色都不太好看,一个个都挂了彩。
沈老夫人扫视一圈,没看到景昭,皱眉道:昭王殿下在何处?
几个公子顶着一脸的青紫淤肿,目光游离,神色颇为不自在。
有耳尖的妇人听到屋内的响动,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不知廉耻的腌臜东西,晦气!
屋里的动静越来越激烈,沈老夫人脸色铁青,也顾不上景昭,冷声道:把门给我撞开!
砰!
有婆子把门踹开,当看清屋内厮混的两人时,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沈老夫人差点当场气昏过去。
母亲!沈夫人慌忙扶住她。
在场的人也都震得不轻,更有妇人惊呼出声。
我的老天爷,居然是昭王殿下和容大小姐,荒唐!太荒唐了!
这一字字就像是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在沈青鸾的心上。
她无法接受景昭在她们的大喜之日,与她的好友厮混。
屈辱,难堪,委屈霎那间涌上心头。
好事被打断,景昭极为不悦,却也恢复了理智。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快速地穿好衣服。
看到沈青鸾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心头一软,伸手去握她的手:鸾儿,
沈青鸾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眼圈发红,盛满痛楚之色:既然,殿下与容大小姐两情相悦,臣女这就和父亲进宫,请旨退婚。
沈青鸾若是去退婚,把事情闹大了,惹怒了父皇不说,还会彻底失去沈家的势力。
景昭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
此生此世,我只想与鸾儿结为夫妻,今日之事,是我不够谨慎,遭了他人算计,伤了鸾儿的心,鸾儿要如何罚我都可以,还请鸾儿不要放弃我。
堂堂皇子放下身段,情真意切地去哄一个人,如何能不令人动容。
晶莹的泪水再次滑落,沈青鸾看向容婼:可婼儿要怎么办?
为了拉拢镇南王府,容婼和镇南王府的世子定了亲,两人婚期将近,出了这事,镇南王府和容家结仇,已不可能成为他的助力。
容婼于他,已是一颗弃子,但他不能不给容家面子。
景昭道:本王对婼儿只有兄妹之情,本王会给她一个侧妃之位。
太委屈婼儿了。
在本王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也没有人及得上你万分之一。
殿下,沈青鸾动情地望着他,眼里又盈满了泪。
她早已冷静,她的每一颗眼泪都是算计。
她不可能与景昭退婚,也绝不允许,容婼以平妻的身份,正妃之礼,嫁入昭王府。
容婼不甘心。
表哥,
她声音微颤,未语泪先流,那么委屈,又那么柔弱无助。
景昭面无表情道:你若不愿,我会和外祖父说,送你回祖地。
容婼心下暗恨,垂眸道:婼儿愿意。
容贵妃是她姑母,向来疼她,即便她以侧妃的身份嫁入昭王府,姑母也一定会偏袒她,沈青鸾休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沈青黎冷眼旁观。
向来高傲的沈二小姐居然扮柔弱,但凡她硬气一些,容婼都进不了昭王府。
景昭和容家本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会因为一个容婼,两家就翻脸。
他已经和镇南王府结怨,绝不敢再得罪沈家。
也幸好她这么蠢,她才能让沈家和容家生隙,成为景昭的一大隐患。
沈青黎看了周嬷嬷一眼。
周嬷嬷不着痕迹地拽了一下沈夫人的袖子,目光落在容婼的肚子上,沈夫人眼底掠过暗色。
不妥,沈夫人道,容大小姐出身高门,怎能给人为妾?她是个有福气的,怕是已怀了殿下的子嗣,殿下的长子是何等的尊贵,万不能是庶出。
景昭握住沈青鸾的手,温柔地看着她:本王的长子,只会是鸾儿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