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谁家未来的家主,会相信有神鸟,这样荒谬的事情。
回到宴王府,沈青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萧宴玄。
软榻上,他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态,捂在腹部的手紧紧攥着,似乎正在忍受着不适。
怕吵醒他,沈青黎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来到榻边,刚碰到他的手腕,萧宴玄突然睁开眼睛,只听铮地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天旋地转。
萧宴玄抓着她的手腕,翻身一压,将她压在软榻上。
他手里的匕首已然出了鞘,锋利的刀刃正紧紧地抵在她颈间。
王爷,你把我的腿压麻了
剧痛袭来,沈青黎闻到了血腥味。
她的心里忽然闷闷的。
到底经历了多少的背叛,才会让一个人连睡着,都如此警觉。
她看着萧宴玄,语气温软:王爷,是我,我只是想给你诊个脉,你是不是胃疾又发作了?
萧宴玄深邃幽沉的眸底猩红一片,布满了血丝,那些深浓的暴戾和杀气正肆意翻涌着。
他居高临下,注视着她,眸光渐渐清明。
沈青黎已经洗掉了易容,莹白如玉的小脸,明艳清绝,被他那么一压,一缕发丝散落下来,衬着她秋水般的眸子,既纯真又妩媚,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沈青黎被他看得心头怦怦乱跳,t浓长的眼睫微微颤着,萧宴玄的心里,似乎也被蝶翼轻轻地扇了一下。
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沈青黎动了一下。
两人靠得这样近,她这一动,柔软的身躯,隔着夏日单薄的衣衫,在他身下轻轻地蹭了一下。
萧宴玄的眸色瞬间深了两分。
他嗓音很低,带着一丝暗哑,有点沉,又有点凶:别乱动!
沈青黎无辜地看着他,声音又轻又软:王爷,你把我的腿压麻了。
萧宴玄滚动了一下喉结,把匕首收回刀鞘之中,起身坐在榻边。
以后,别在本王睡着的时候靠近本王。他狭长的黑眸恹恹地垂着,凉薄又嗜血,不然,杀了你。
沈青黎哦了一声,也坐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腕把脉。
果然,胃疾发作了。
她眉心微微蹙起,有责备,也有心疼:王爷这两日怎么没有好好吃饭?
吃惯了沈青黎做的饭菜,再吃厨娘做的,哪怕是按着她的食谱,味道终究是不一样。
他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却被沈青黎影响了。
萧宴玄莫名地有些烦躁:没胃口。
沈青黎没带银针,手就往他腹部摸去:我给王爷揉一揉,会好受一些。
她的手又柔又软,不轻不重地揉着,掌心的温热,隔着衣衫,一点一点地传到肌肤上。
萧宴玄身体一僵,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沈青黎抬眸看他。
萧宴玄清冷的嗓音越发地沉哑:不疼了。
我是大夫,你
沈青黎,
萧宴玄打断她,眸光沉沉地看着她。
沈青黎这才察觉,他的眸色黑得如浓墨一般,充斥着躁意与凶戾,却又与往日的不同,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
沈青黎松开手,把救了苏辞的事情说了:苏世子给的玉灵参极大,可以熬药,也可以炼制成药丸,王爷按时服用,胃疾就能痊愈了,以后都不会疼了。
她知情知趣,没有再缠着要为他揉一揉,萧宴玄心底的躁意反而越发浓烈。
他冷着脸,神色阴郁地嗯了一声。
沈青黎以为他不耐烦了。
紫炎草已经拿到了,王爷让萧伯给长公主府递个帖子吧。
说完,起身去厨房熬药,让溟一看着火。
她从云雾山带回了很多珍贵的药草,需得赶紧种下去。
沈青黎去了东园,要把花圃改成了药圃。
有侍女大着胆子阻拦着道:王妃,这些花都是林姑娘亲自种下的。
沈青黎当然知道这些花是林云倾种的,前些日子,她不是还端着女主人的姿态,要带她来赏花吗?
只是,她没有想到,竟有人真把林云倾当女主子。
可见,林云倾的银子给的够多的。
沈青黎抬眸,只淡淡一瞥,眸底的冷意看得侍女脸色顿白。
她不疾不徐,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仪:你喊我什么?
侍女的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王妃。
沈青黎声音清淡:王府里,不需要背主之人,把人送去庄子。
王府待下宽厚,没什么腌臜事,吃穿用度比一般的官家小姐还要好,侍女慌了,她不想去庄子。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求饶,已经被人用帕子塞住了嘴,拖了下去。
其他侍女,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
王妃身上的气势,像极了王爷,让人不敢逼视。
沈青黎看着满园子的花,容色温和:这些花移出来之后,每个下人院子都栽上一些,白日里干活辛苦,回了院子,也能放松一下。
多谢王妃体恤。侍女们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