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门,她便察觉到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对,溟一看到她,脸色冷得很,又回到了她刚嫁过来的那阵。
我得罪你了?沈青黎问道。
溟一虽然尽力压制着心中的不满,但言语之间还是显露了出来:王妃曾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是如此,王妃就该与王爷一条心,对王爷好一点。
这话从何说起。
她为了萧宴玄,连晋元帝都得罪了?
还不算一条心?
沈青黎问:我对王爷不好?
溟一脸色更冷了,不满全都溢了出来,冷着声道:王妃为王爷做的那些事情,在我看来,确实是好,这些年,没人比你对王爷更好,可这些,真的全都出自真心吗?我斗胆问王妃一句,你对王爷有几分夫妻真情?
沈青黎待萧宴玄,有兄妹之情,有救护之情,却不会有夫妻之情。
终有一日,她们要和离的。
溟t一见她不说话,冷冰冰地朝她拱了下手,转身走了。
沈青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之间,对她有这么大的误会,本想回翠微院,脚步一转,去乘风院找萧宴玄。
她向来有话直说,直接道:溟一问我,对王爷到底有几分的真情,是我做错了什么,伤害到王爷了吗?
不必理会。萧宴玄神情淡冷。
平时,他待她虽也冷淡,却从没这么不近人情。
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沈青黎越发觉得这当中有事,有些气闷道:王爷,夫妻之间,不应该坦诚吗?
萧宴玄掀起眼皮,极尽嘲讽地冷笑道:沈青黎,你真把自己当宴王妃了?
沈青黎脸上的神色一僵,心里闷闷的,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那一双沉静的眸子,清凌凌地望着他: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我不是宴王妃?那我是什么?
萧宴玄的黑眸中浸着寒气:是本王近来太给你脸了,纵得你都有胆子来质问本王?
沈青黎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抬起下巴,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冷冷一笑:王爷想如何?拧断我的脖子吗?
萧宴玄眼底的戾气更重了。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嗓音凉薄,一字一字,充满了暴戾与阴沉:你真以为本王不敢吗?
沈青黎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却发了狠,也不管是不是被他掐住脖子,扑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颈。
萧宴玄的身子顷刻间绷紧了。
他没觉得疼,只觉得有钻心的痒意。
沈青黎!
萧宴玄恨不得掐死她算了,却松开了手。
他滚动着喉结,声音沉哑道:松口!
这一口咬得有点深。
沈青黎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微微松了口,却又没有完全松开。
柔软的唇,轻轻地触碰着他脖颈上的肌肤,这样亲昵的姿态,就像是在亲他一般。
萧宴玄的呼吸都沉了几分,身侧的手都攥紧了:松口!别让本王说第三遍!
沈青黎哼了一声,报复性地又咬了一口。
这一次,她没用多少力道。
咬完,就松口了。
那娇艳的红染了一抹血痕,更添了一分昳丽,勾人心魄。
萧宴玄死死地盯着她,浓墨般的眸底,暗潮汹涌,明明被咬了脖颈的是他,但他的眸光却极具侵略性。
闹够了?
沈青黎眼眶红红的,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对你这样好,心都要掏出来给你,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你自己去问问,谁家的夫君,像你这样的,就算没有感情,人家至少也是相敬如宾。
那语气,那神色,委屈得不行。
软软的语调,听起来倒不像是在抱怨,更像是在撒娇,就像是夫妻之间吵了嘴,在使性子。
萧宴玄狠狠地闭上眼睛,心尖上像是窜起了一团火苗,他竭力地压制着翻涌的躁意。
他沉沉地问道:沈青黎,你是不是忘了,你为什么能嫁进来?
沈青黎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她是容贵妃用来羞辱他的,又怎么可能相敬如宾?
她们是故人,她却再也没法告诉他。
这世上的很多相遇,从来都不是为了重逢。
水雾渐渐漫上眼底,无端地,多了几分颓然和难过。
她小脸微白地低着头,赌气般地说道:不会忘,以后,都不会忘。
一滴泪,砸落了下来。
萧宴玄心里的烦躁终于压不住了。
那滴眼泪就像是烫进了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
他面沉如水,语气凶得骇人:那就不要再僭越!没有下一次了!
上一次,他这么警告裴琰的时候,她高兴得像是掉进了蜜罐了。
现在轮到自己了,怒火瞬间把难过烧没了。
沈青黎咬牙道:王爷放心!
她抬手抹去眼里的泪,眼尾有些发红,气冲冲地从乘风院出来。
整个王府,都知道她和萧宴玄吵架了。
沈青黎回到翠微院,搬出所有的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