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凶猛,王妃的那只鹦鹉,就不能再给暄王传信了。
王爷这是吃醋了?
溟一正要让人召一只海东青回来,一声嘹亮的鹰啸从远处传来。
一只海东青在宴王府的上空盘旋了两圈,随即,又飞走了。
海东青经过训练,警觉性很高,察觉到潜藏在暗处的眼线,它翻了一家又一家的墙头,才飞回宴王府。
溟一伸臂,海东青落在他的手臂上。
是药王谷传来回信,叶黎确实会易容术。
溟一道:暄王殿下是叶大小姐的兄长,又久居药王谷,会不会知道她的下落。
萧宴玄道:不会,她选择易容,就是不想牵连任何人。
叶大小姐这一点和王妃很像,王妃的心肠也很软,只要是在意的人,就想守护的身后。
萧宴玄不由想起,禁卫围困王府的那一日,她站在大门前,一身风华凛然,对抗禁卫,无所畏惧的模样。
就像是,山野之巅,峭壁之上,灼灼盛放的一株花,沐风栉雨,一身清韧之气,坚不可摧。
强势地,开到了他的心里。
可他的人生,暗如沉渊,布满了血腥与杀戮,不适合开一朵花。
沈青黎和萧宴玄吵架,王府里,最高兴的就是林云倾。
王爷为人清冷,不与任何人亲近,之前,愿意给沈青黎一点王妃的体面,也不过逗弄着玩。
如今,新鲜劲过了,自然就厌倦了。
沈青黎曾施加在她身上的羞辱,今日,她要如数奉还回去。
翠微院。
沈青黎看了一上午的医书,正要揉一揉发酸的脖颈,林云倾突然来了。
她是来看沈青黎笑话的。
王妃这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啊。
沈青黎神色平静:林姑娘上次掉进湖里,想来脑子还泡在水里,本王妃是皇家亲封的宴王妃,是萧家风风光光的女主人,如不如意,本王妃与王爷,都是生同衾死同穴。
提起落水一事,林云倾心里一阵羞恼,想到萧宴玄那么维护沈青黎,心中涌起浓浓的嫉妒。
很快,她又把这些情绪强压下去。
我也是关心王妃。林云倾盈盈笑着,目光挑衅,若是王妃愿意低声下气地求一求我,我可以告诉王妃,王爷的喜好,让王妃可以去讨好王爷,一个女人,再风光,没有夫君疼爱,不也可怜得很?
沈青黎看在林父的情面上,没有把事情做绝,但这并不代表,林云倾可以在她面前耀武扬武。
看来,林姑娘真是闲得发慌了,沈青黎贴心道,本王妃送你去庄子住些时日,散散心。
她朝外面吩咐了一声:来人,给林姑娘备车。
林云倾脸色一沉,怨毒道:我是王爷请来的客人,王妃没有资格赶我走。
这王府里,还没有什么事情,是本王妃不能做主的。
我父亲对萧家有恩,王爷亲口答应,会好好照顾我,我就不信,王爷能容你陷他于不义!
林云倾要去找萧宴玄告黑状,就看见,萧伯来了。
她心里都要笑开花了。
萧伯和她父亲颇有些交情,往日里,对她也很是照顾。
一定是来给她撑腰的!
王爷的心动了
萧伯,
林云倾一开口,就有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一张清丽的小脸,微微发白,写满了慌张和委屈。
她哽咽着,说道:云倾不知何处得罪了王妃,王妃要把云倾赶出王府,父亲已经不在了,云倾在这世上,再无亲人,还请萧伯为云倾做主。
林云倾对萧宴玄的心思,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从前,萧伯也觉得她温柔贤淑,有她在萧宴玄身边,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且林家早已落败,娶一门低微的妻室,也能降低晋元帝对宴王府的忌惮。
可她近来做的每一桩事情,着实令人失望。
萧伯心下叹气,道:林姑娘,车已经备好了,婆子们都在府外候着,她们会随你去庄子,照顾你的。
林云倾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将她刚刚升起来的底气,一下子锤成了齑粉。
她摇摇欲坠,整个人柔弱无助又可怜:t王爷要赶我走?
林姑娘只是去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等林姑娘心境开阔了,自会再接回来。
言下之意,不就是说她心胸狭隘,上不得台面吗?
林云倾攥紧双手,心里腾起一股怨恨。
王爷是要背信弃义吗?父亲为了萧家,出生入死,王爷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吗?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女人,色令智昏到如此地步,就不怕让跟随他的玄甲军心寒吗?
萧伯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就这样的心性,还是一辈子呆在庄子上别回来了。
林姑娘,萧伯语气微重,沉沉地看着她,王妃不是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她是我萧家的主母!宴王府的女主人!
林云倾脸上满是冷怒嫉恨的神情:她是宴王妃,她尊贵,你们一个个护着她,我就活该被欺负?你们萧家欠我父亲的,不该还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