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味药,药王谷也在寻找。
她这个药方,比药王谷的多了一味药。
能让景暄亲自上门相求,周策的病几乎要药石无医了,救命之恩,这么大一个人情,她就这么用在他身上。
怎么会这么蠢呢。
萧宴玄深深地看着她:寻药而已,给银子也是一样,犯不着用人情换。
沈青黎却道:给银子,他们不一定会尽心,只有救命恩情,他们才会天南地北地为我寻药,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王爷更重要,只是一个人情,用掉了,我也能凭自己之力,让这世上无人敢小瞧我,我不想再看到王爷置于险境,容家能让你毒发一次,就能毒发第二次。
她又用那种认真诚挚的眸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萧宴玄心里莫名烦躁。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沈青黎,
怎么了?沈青黎关切地望着她,唇角弧度都带着春风般的柔软,王爷不再多吃一点吗?
萧宴玄转开了眸光,看着外面的夜色,道:紫雪参,王府里就有,药王谷开的药方里,并没有玄阳草。
玄阳草能平衡紫雪参的寒性,不至于催发寒毒。
玄阳草和赤珠一样,都能压制寒毒。
沈青黎猜测,萧宴玄为了压制蛊毒,不得已服下寒毒。
寒毒,天下至毒,无药可救,唯有炼制寒毒的人,才有解药。
寒毒,王爷是从何得来的?
空青帮本王寻来的。
空青,便是她的大师兄,也不知道他去哪儿寻药了?
总不会去南疆抓百蛊王吧?
沈青黎想着给周策传个信,请他帮忙。
萧宴玄已经坐在一旁饮茶,她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让人把晚膳撤下去,坐到书案后,提笔写了十几味药材,治各种病症的都有。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要的多,旁人就难以捉摸。
沈青黎把药单交给锦一,让她明日去一趟周家的别院。
她给自己也倒了盏热茶,笑吟吟地看着萧宴玄:王爷能派个人盯着周尘吗?
萧宴玄喝着茶,随口道:盯着他做什么?
容家也好,沈家也罢,都是文臣,手上没有兵权,周家不一样,周家是武侯,周尘又是神机营的将军,景昭肯定想拉拢,可不能让他得逞,论能力,他不如晋元帝,论多疑,他不输晋元帝,他当上太子,做了皇帝,咱们萧家迟早要反。
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
萧宴玄面色平静,慵懒地靠在圈椅里。
很早之前,他就看出来,她对晋元帝,对景氏皇族,没有敬畏之心。
她一身反骨,离经叛道,就像是一朵开到了极致的花,肆意灼然。
当她说出咱们萧家四个字的时候,那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亲近和信任。
萧宴玄黑眸深处,暗光涌动。
他看着沈青黎,问道:只盯着周尘?
沈青黎道:周策没有一官半职,不够分量,且还曾是暄王的伴读,周侯爷是老狐狸,老谋深算,不会轻易站队,只有周尘,掌管神机营,又是周家未来的家主,笼络住他,就等于笼络住了周家。
我会让溟一去安排的。
多谢王爷,还有一件事,也要劳烦王爷,七苦案背后有人挑唆许老夫人杀人,我想把这个人揪出来,看她到底图谋许家什么。
萧宴玄唇畔挂着冷笑,语气又沉又危险:为一个不顶用的男人来求本王,你的脖子,是不想要了吗?
倒也不必这么说暄王。
沈青黎弯着眉眼,笑起来格外地真诚和动人:世上千千万万人,他们都比不上王爷,只有王爷是最厉害的。
萧宴玄呵地又冷笑了一声,不再理她。
沈青黎知道他答应了,殷勤地为他倒了一盏热茶,就看见溟一从夜色中走来。
他手里拿着一叠卷宗,放到沈青黎面前:王妃,这是暄王殿下让人送来的。
沈青黎看完后,递给萧宴玄,蹙着眉道:怎么感觉,大理寺是故意拖着这个案子,像是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能将萧宴玄彻底定罪的时机。
萧宴玄声线淡凉,懒洋洋的,染了点戾气:机关算尽,也要看本王乐不乐意。
萧宴玄在兵部布了局,这场大戏,接下来会更热闹。
他看向溟一。
溟一道:属下查到了昭王指使韩杨构陷您的证据,但这事,有些古怪。
王妃给王爷零花钱
这段时间,溟一一直在查兵部,让他查到景昭勾结兵部郎中高廉。
景昭让高廉威逼韩杨,让韩杨攀咬萧宴玄,将军械走私的罪名,按在萧宴玄头上。
高廉便拿韩杨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
韩杨自知没有活路,只要高廉护他一家老小安逸平稳,他就答应指证萧宴玄。
为了死无对证,他当场自尽。
溟一递上景昭给高廉的亲笔信,道:属下已经比对过了,确实是昭王的字迹,上面的私印也是真的。
萧宴玄看着书信上的内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