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害死孟氏的那些人,包括赵老夫人和赵四爷,只要死透了,这份罪状就不会宣扬出去。
让他亲手杀死妻儿,赵国公脸上肌肉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他压下喉间涌上来的那股腥甜,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果然是为孟氏而来的!
沈青黎冷冷地看着他。
你真该庆幸,我为孟氏而来,还有赵钺保你们赵家满门,否则,我将这份罪状交给晋元帝,赵家九族都要被晋元帝挫骨扬灰,国公若是想保赵家荣华,国公之位只能落在赵钺身上。
阿钺年纪尚小,撑不起国公府。
国公是死人吗?还是说,大房羽翼丰满,你做老子的都管不了?我可以帮你杀了,国公要是觉得二房和三房心也大了,没关系,我都可以帮你杀了,一个都不留。
赵国公被她这满是锐意的话一噎,气得头晕目眩,寒气从脚底窜起,直涌向四肢百骸。
沈青黎淡声,继续说道:国公安排贤妃入宫,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谋划,国公也别想着让八皇子坐上那个位置。
赵国公原本没想让自己的女儿入宫。
让前朝血脉委身于仇人,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就算日后八皇子坐上那个位置,也带着景氏的血。
只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渐渐忘了家仇国恨,尤其是老阁主病逝后,少阁主无心复国,甚至还想解散绝杀阁,他不得已,才让另谋出路。
可比起景暄,八皇子成不了大气候,倒不如做个闲散贵人。
况且,赵家满门的性命都捏在她手里,讨价还价没有用。
八皇子从无问鼎之心。赵国公说道。
沈青黎趁着他说话,扔了颗药丸进他嘴里。
赵国公神色大变,想要吐出来,奈何药丸入口即化。
他惊怒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青黎淡漠道:国公才是害死孟氏的罪魁祸首,只不过是赵钺需要你扶持,才留你性命,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国公也一样,不过,你放心,只是毒发时痛苦一些,不致命的。
你
赵国公气急败坏,脖子上的伤口渗出了血。
该问的,都问了,萧宴玄直接把人打晕,让溟一扔回茶山的别院。
走出山洞时,天色将晚,赶回去,城门也关了,两人便在城外的庄子上住一晚。
庄头一边让人张罗晚膳,一边把主院的地龙烧起来。
用完晚膳,沈青黎见了余氏。
她温声问道:住得可还习惯?
庄子宁静,在这里的每一天,余氏都觉得安宁。
庄子里的人也不会因为她脸上的疤痕,就嫌弃她,鄙夷她,欺负她。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很好。
有劳王妃挂念,这里很好,民妇很开心。
如此便好,赵国公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他们都会得到报应,赵钺会是下一任国公。
余氏眼底迅速浮起眼泪,跪在地上,给沈青黎磕了个头:多谢王妃,王妃大恩,民妇没齿难忘,下辈子定结草衔环相报。
沈青黎让锦一把她扶起来。
她没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对于余氏而言,过去的那些苦痛和仇恨,锥心刺痛,不是外人的几句宽慰,就能彻底放下。
沈青黎只道:我这有药膏可以去你脸上的疤痕,明日让人给你送来。
余氏摇了摇头,说道:多谢王妃,但不必了。
她不想被人认出来,从而,连累宴王妃。
余氏见沈青黎脸上有倦色,说了两句,便退下了。
沈青黎泡了个澡,解了乏,躺在萧宴玄怀里,抱着他的腰。
蓬莱阁背后的人是赵家,难怪没人敢打蓬莱阁的主意。
想到和蓬莱阁的合作,沈青黎一时也觉得造化弄人。
她说道:绝杀阁虽然不足为惧,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想把那份告罪书交给暄王。
萧宴玄温声道:阿黎决定就好。
景氏的江山,还是交给景氏去操心。
阿玄,我想听你新学的那首歌谣。
好。
沈青黎枕着萧宴玄的心跳,听着歌谣,慢慢地睡了过去。
她这边静好温馨,赵国公府却是人仰马翻。
赵国公失踪之后,赵家都快把茶山掘地三尺,赵老夫人看到赵国公浑身血淋淋地被扔回别院,当即晕死过去。
赵大爷连忙带两人回赵国公府。
当夜,救回赵国公之后,府医留在主院,每隔一个时辰就给赵国公诊脉,直到伤情稳定了才回来,因为太过劳累,不慎掉进荷花池里溺毙了。
府医的死,只是个开始。
启程
翌日,沈青黎去了暄王府。
景暄听完赵国公府和绝杀阁的事情,脸上露出异色,渐渐变得凝重。
他收下那张告罪书,说道:没想到赵家藏得这么深,多亏王妃相告,只要赵国公信守承诺,此事,我会暂且按下,绝杀阁的事情,我也会妥善处置。
前朝都覆灭几百年了,百姓安居乐业,景暄不想破坏这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