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为你做了担保。”艾玛丽丝说,“考虑到我一提到你的名字,她能瞬间做出反应。我猜测你们是认识的。”
“搅局者某种程度上是我的夜间保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蝙蝠侠会关注我,但他白天也送来一个人不奇怪。”
艾玛丽丝做了一个连线的手势:“剩下的工作只需要把你和蒙面团中的某位联系起来,从体型、性格与我的接触经验看,红头罩是最接近的。”
“好吧。”杰森闷闷不乐地抄着手,“聪明的月亮宝宝。”
“谢谢你的称赞,拖把桶王子。”
艾玛丽丝免疫他的精神攻击:“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有什么引起你们注意的特殊之处了吗?”
杰森在考虑。大部分时候他不是一个乐于坦诚相待的家伙,但此时开诚公布有益无害。
“问题的根源其实不在你身上,小倒霉蛋。”他向艾玛丽丝坐近,“有问题的是索莱娜·西科尼。”
艾玛丽丝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葬礼过后,世界似乎遗忘了哥谭曾有一位姓西科尼的女律师。她的风光坍塌得极快,快到无人为她唏嘘两句。
艾玛丽丝一阵恍惚:“索莱娜,她怎么了?”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
,她为企鹅人做事。而这段时间企鹅人和黑面具的紧张关系有你的导师一分账。”
“索莱娜手上有一份资料,是这些年她为企鹅人辩护脱罪时攒下来的可疑的证据。她有点要脱离企鹅人的苗头,这让蝙蝠侠注意到她,但她拒绝和我们接触。”
艾玛丽丝低声道:“所以,晚了。她以为企鹅人会看在旧情上留给她一条活路。”
杰森耸肩:“每个为企鹅人打过工的人都会抱有幻想。胖企鹅有时候装得像一个彬彬有礼的正常人。”
也许索莱娜想离开企鹅人,她不愿再深入企鹅人的犯/罪集团。
也许索莱娜想留下威胁企鹅人的证据,以保证自己不会被企鹅人用过就丢。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艾玛丽丝再也没可能知道了。死人和活人没有理念之争。
“你是索莱娜的学生,企鹅人怀疑你和索莱娜假起争端,借机带走那份资料。再加上你为达米安辩护,得罪了这位企鹅老大。”
杰森摊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揣测神经病的想法。”
“搅局者已经替你解决过好几起袭击了。”杰森说,“鉴于他们都没摸到律所来,她应该也没告诉你。”
艾玛丽丝捏了捏眉心,难得没有说话。
杰森的专长不是安慰人,这种场合他要是说出点师生地狱笑话,他大概会被艾玛丽丝吊死。
于是他做了一个动作,他把手搭在艾玛丽丝肩上。
艾玛丽丝看了他一眼,下意识摸了摸手腕。她的手链上悬着一只银白色的小月亮。
“其实我对她没有特别深的印象,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我和她怎么认识的,她教过我什么,我们一起经历了哪些事,这些我全不记得。”
她抓了抓头发:“说不定企鹅人猜对了,我的确知道内情,我只是都忘了。”
“在我失忆前,我们就决裂了。但海伦案的第一天,她过来看我庭审,在法院的大厅碰到我。”她想了想,用了一个形容,“她把我捡进了法庭。”
“和她断绝关系时,我觉得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不然她为什么要替我的仇人辩护?我以为哥谭很小,我们有机会重逢,阐述彼此的观念……死亡让所有未完成、未发生的事都结束了。”
杰森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兄,总是这样。要么是生者留下,死者向前;要么是活人走远,死人埋在原地……”
他顿了顿,拉长声音:“……喂蚯蚓。这告诉我们,一副好棺材能有效保护尸身安全。”
“谢谢你的棺材笑话。”艾玛丽丝用掌根擦了擦眼睛。
她很快收拾好短暂的情绪崩溃,戳了戳杰森无处安放的胳膊:“伟大的红头罩先生,有没有时间帮我一个忙?”
用时是“伟大的红头罩先生”,不用时是“娇滴滴的拖把桶王子”。这是艾玛丽丝总结出的杰森应对规律。
杰森在她心里的形象不说是一个快乐的青年,至少能夸一句助人为乐。她昨晚请他帮忙,他二话不说就扛了铁铲出发。
她想不通杰森对杰克的敌意从何而来,总不能因为两个人都是黑发蓝眼,同类相斥吧?
此刻,杰森正一边给律所的桌底改装暗格,一边用记恨无比的眼神盯着门外卖甜甜圈的杰克。
而艾玛丽丝正一边整理资料,一边百思不得其解地观察杰森愤愤的背影。
视线的中心杰克对成为众人的视线焦点接受良好,他毫无如芒在背之感,对每一位来买甜甜圈的客人回以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毫不夸张地说,自从杰克找到做生意的窍门后,他们的营业额直线上升,艾玛丽丝再也没有卖剩下的甜甜圈当宵夜。
艾玛丽丝幽幽飘到杰森背后,这位灯球义警的注意力太过集中,都没注意到自己背后有人。
艾玛丽丝探头:“你认识他?”
“不认识,”杰森硬邦邦道,“我只是被他的快乐感染了。”
艾玛丽丝满脸诧异。
那你感染得还挺严重的。
杰森阴暗如一只蠕动的爬虫,他故作平静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