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海顿法官离开的目的是催促厨房的帮佣上菜,正常人的第一个想法应该是去厨房找他吧?”
“你没有实证。”可乐法官道。
艾玛丽丝右边的浪子律师悠悠道:“这里不是法庭,所以我们疑罪从有。”
这句话点燃了桌上的热烈氛围,海顿法官捧腹大笑,可乐法官为他们鼓掌:“不愧是哥谭政律界的年轻一代。”
艾玛丽丝微笑以对,她瞟向一旁的浪子律师。
快,说点什么!
对方无辜地眨眨眼。
他们说的又不是我。
叛徒。艾玛丽丝有足足三分钟没搭理他。
晚宴的甜点可以在布丁、冰激凌和水果奶酪中选。浪子律师选了水果奶酪,艾玛丽丝选了冰激凌。
浪子用切成两半的青提蘸取奶酪球中
间的流心,向艾玛丽丝灌输甜言蜜语:“有人告诉你,你今晚有多美丽动人吗?”
“这句话是你从网上现搜来的吧?”艾玛丽丝面无表情,“我将铭记你的背叛。”
“手机没有信号,足以证明我的每句话都出自真心。”他张口就来,“不信你看窗外。”
落地窗外的雪越发盛大,天地皆白。艾玛丽丝拿出手机,信号格全是灰色。
没有信号的暴风雪山庄,场景无限逼近推理小说。
她甩了甩头,甩掉脑袋里的杂念,低声问:“莫兰检察官怎么没来?”
要说名望,检察官在哥谭的声望不差。
劳拉师姐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冲艾玛丽丝摇头。
浪子律师用气音回答她:“他在政律界不受欢迎,詹姆·莱文是少数不排斥他的名人。”
趁其他人没注意到这里,他们小声讨论了一会儿。用餐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众人在餐桌上说了几句,各自道了晚安回房。
卧室暖气开得很足,艾玛丽丝回房脱下毛毛外套。
有人敲门,劳拉师姐站在门外:“你准备休息了吗?”
“我还没洗漱呢,”艾玛丽丝让开身,“要不要进来说?”
“不了,我只说几句。”劳拉面上显出几分不自然,“西德尼律师的情史有点……太丰富了,你别相信他的花言巧语。”
她左右看看,生怕被自己讨论的对象抓现行。
“我听说过他的事迹,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你不要和他走太近。”她紧张地比了一个嘘,“我就只说这些。”
她匆匆钻进艾玛丽丝房间隔壁的门里,小心关门。
艾玛丽丝苦恼地叹气,她关上自己的房门,抱怨道:“现在他们眼里,我大概是又一个被你迷惑的傻姑娘。”
“这可不是我的错。”蹲在窗台上的人跳进来,“我只是小小地借用了一下西德尼的身份,正牌花花公子正躲在大都会和他愤怒的前女友玩捉迷藏呢。”
浪子律师的房间在艾玛丽丝的房间正下方,这是他特意和渔夫帽检察官换的,方便他半夜翻窗。
艾玛丽丝好奇地观察他的脸,多情轻浮的面孔完全看不出伪装的痕迹。
她对浪子面具下的红罗宾道:“我能戳戳看吗
?”
红罗宾大方地把脸侧过来:“请。”
艾玛丽丝不客气地揪住一坨脸颊肉,捏了捏,温热的手感与寻常皮肉无异。
她赞叹:“好神奇,这是你们的蝙蝠小道具吗?”
红罗宾哼哼:“好神奇,能把我的脸松开了吗,有点痛。”
这时就能看出伪装的疏漏,假脸被揪过的地方不会泛红。
“我还没见过你真正的脸呢,”艾玛丽丝说,“杂志和广告上的照片不算。”
她和红罗宾没用真实身份碰过面。
如果不是阿尔弗雷德在授课时拿提姆·德雷克举例如何伪装成一个瘸子,艾玛丽丝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
“会有机会的,”红罗宾狡猾地笑,“也许我能拿‘红罗宾面具下的真容’当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个子不高,想得怪美。
“好了,说正事。”他盘腿坐在地毯上,伸了一个懒腰,“你知道吗,市长家的书房里有一个密室。”
艾玛丽丝会意:“你是追着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第四人来的。”
失去震惊到艾玛丽丝的乐趣,红罗宾闷闷不乐地撑着下巴:“你的情报来源不差嘛。”
他翻身蹲回窗台上:“这栋别墅在本杰明事件后经过一次大的修缮,每间卧室都有很高的安保级别。我走以后,你记得打开安全模式。”
他嘀咕:“今晚会很忙。”
灰色西装红内衬的假律师如同一只灰羽红胸的小鸟,仰倒下落,艾玛丽丝急忙追到窗边探头,正好看见他双手扒住窗沿,轻巧一蹬,滚进窗里。
一张脸仰头冒出来,藏不住得意:“安全模式!”
能吓到她是一件这么让人得意的事吗?
艾玛丽丝悻悻关门。
这一夜她睡得不踏实,记不清形貌的梦魇神出鬼没,对她追拦围堵。雪覆盖梦中的天地,掩去线索,又留下新的痕迹。
周六上午,艾玛丽丝打着哈欠吃早餐。
参会者稀稀拉拉聚集到宴会厅,唯独会议的主持者海顿法官迟迟没有到场。
渔夫帽检察官不悦道:“他一个人迟到算什么事,难道这又是一场新的恶作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