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腔调古怪:“谢谢您的夸赞,伊莉娜小姐。这台
车我洗了足足一个小时,有您的夸奖,一切都是值得的。”
来者是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
伊莉娜半真半假地恭维:“您真勤劳。”
“托马斯老爷每年给我发数百万美元的工资。”阿尔弗雷德道。
伊莉娜看向车库花枝招展的豪车:“伺候这么一群小美人,真的很不容易。”
她指着角落里一台被防尘罩盖住的豪车:“那辆失宠的美人是什么?”
阿尔弗雷德道:“托马斯老爷上周开车出了一场小小的车祸,这辆车还没来得及送到维修厂维修。”
伊莉娜走近:“年薪百万的管家不负责修车?”
她掀开防尘罩,一台黑色的别克出现在她眼前。车前杠有一点凹痕。
伊莉娜冷哼,她放下防尘罩:“这可是一辆好车,托马斯先生不心疼吗?”
她自问自答:“不过您有这么多辆豪车,关注不到它在所难免。”
她慢悠悠地踱出车库。托马斯隐晦地朝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示意他跟上伊莉娜。
他们开去拘留所的银色宾利此时正停放在车库的另一个角落。他们临时给车贴膜换色,换成了低调的黑。
时间紧迫,他们的换色不完美,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于是阿尔弗雷德用防尘罩盖住一辆大小相似的别克,用它吸引视线。
而警方检查的那辆银色宾利是一早准备好的“替代品”,只要更换车牌和装饰物,哪怕是那两个见过它的警卫也看不出差别。
伊莉娜走到车库外,呼吸初春的清新空气。她给老师詹姆打电话:“他们很可疑,但我没有实质性发现。”
“进展不顺啊,”詹姆感叹,他正在加里克就诊的医院里,调查他的医疗记录,“韦恩夫妇给他们的律师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说是入职体检也不为过。”
警员举起加里克的体检报告,詹姆端着下巴:“小伙子的身体比我都要健康,这趟就医纯粹是过来花韦恩的钱。”
伊莉娜朝车库里看了一眼,小心地走了几步,确保任何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您认为,托马斯的案子有没有疑点?”
“疑点不是很明显吗?”詹姆说,“案发现场有两个人,一人身死,另一人神神叨叨
。警方找不到其他嫌疑人,才会把目光集中到托马斯身上。”
他又道:“过失杀人也是杀人,哪怕托马斯主观上没有犯案意图,他也要接受法律的审判。”
詹姆补充:“当然,现在他们还要加上一条妨碍警方办案的罪名。”
伊莉娜缓缓呼气,她收起手机,韦恩庄园的车库建在大宅外。托马斯和阿尔弗雷德在陪鉴证科人员对银色宾利进行搜查,没有注意她。
她独自走向大宅,分析车道的走势。
进入韦恩庄园的车要先经过山下的庭院门,笔直的车道直达大宅,大宅向右一段距离,是专门修建的车库。
伊莉娜抬头,与趴在三楼露台上张望的男孩对视。韦恩夫妇只有一个孩子,男孩的身份很容易猜到。他是这里的下一任主人,布鲁斯·韦恩。
男孩看到她,从露台上跳下来。他的小脑袋消失在石制围栏下。
伊莉娜对走出大宅的警探道:“莫拉莱斯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她见到莫拉莱斯的第一眼,诡异的熟悉感让她有些愣神。
女佣有些拘谨道:“警察已经找我问过一次了,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伊莉娜收心,她佯装轻松:“只是随便聊聊。”
她打量女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小布鲁斯少爷的读书陪护。”女佣腼腆道。
“难怪,”伊莉娜笑笑,“你的右手中指侧边有茧,常年拿笔的人会有这种茧子。”
女佣伸开五指,她的手指纤细,不是体力劳作者的手。
掌中淡淡的疤痕代表消去的冻疮。指尖和指根有薄薄的茧,证明最近有勤奋练习某些技能。唯有右手中指的茧是一个消不下去的鼓包,证明她的过往。
她抬眸看着女佣:“你在韦恩庄园工作多久了?”
女佣坦然,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伊莉娜的怀疑:“一个月左右。”
“韦恩庄园招聘帮佣是一个半月前,他们愿意收你?”
“小布鲁斯少爷缺少一位陪读,而我恰好识字。”她不慌不忙道,“况且,我和小布鲁斯少爷有特殊的相处技巧。”
女佣起身,打开书房老爷钟的底座,揪出团成小球的男孩。她假笑:“我有玩捉迷藏的特长。”
小少爷再次失败,如同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猫一步一挪。
“我好无聊,
孩子有好奇心是一件好事, 伊莉娜不动声色,“妈妈上午没在家陪你吗?
她记得去拘留所保释托马斯的人只有加里克和眼前的女佣,玛莎去哪里了?
女佣垂眼,空气是快要干掉的胶水,硬邦邦地黏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要把她们变成劣质的琥珀。
小布鲁斯的蓝眼睛转来转去,在女佣和伊莉娜之间来回扫动。
他天真道:“妈妈去了公司,她说爸爸的办公室有很大的落地窗,能看到整个哥谭。她回来还说要带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