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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对垒(1 / 2)

郑芝龙心中真的没有谱。“事出反常必有妖。”面上再镇定如常,心里也发慌。

看鞑子摆出的这架势像是要与郑军死磕一波的。这个他不怕。郑芝龙对戴家集和郑军的枪炮手雷还是有信心的。

可鞑子的人数那么多,这就使得他有些慌张了。

如果滋阳明军和邹县的小袁营对鞑子的动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岂不是要压力剧增了

幸好他还有戴家集。这些日子的准备不是白费的,大量物资的运达也不会白做的,这些都让他有信心来与鞑子一战。

虽然不知道清军怎么忽的对自己亮刀,但他有信心磕掉鞑子的大牙。

当然,他还是不希望滋阳、邹县的守军只会闭城死守,而对清军毫无牵制,那太叫人心寒了。

江哲倒是想到了阿巴泰,“或许是敌酋分出了一支兵马,轻装南下”他只以为是鞑子有援兵到了。

阿巴泰部把握着清军在北直隶,在东昌搜刮的大批钱粮物资,对面又有洪承畴带领的诸路总兵,上十万大军,想要全军南下岂是简单的事

他与郑芝龙对洪承畴的才能都是很认可的。都认为洪承畴手下兵多将广,曹变蛟、王廷臣更是两位忠勇之士。以他的能耐,黏住阿巴泰不成问题的。

所以两人都没想到阿巴泰能领军南下。他们真是都高看明军了。

图尔格不会为五个八旗兵丢了人头而气恼。他现在正对着郑军的营盘细细琢磨着,看从那里下手,才最省时省力。

之前图尔格一直都听说郑芝龙如是老鼠一样,不停地在经营着戴家集,但他根本不在乎。你郑芝龙再属乌龟的,等到滋阳告急,等到邹县、曲阜告急的时候,不还是要乖乖的钻出那层乌龟壳么

相比较气急败坏的阿巴泰,图尔格更没想到自己会把兖州之战打成如此的破烂样。

邹县之败后他还不慌,因为还有曲阜这个致命的,那是郑芝龙绝对不敢不去救的。但他没想到郑芝龙的反应会那么快,立刻就让袁时中采取了分兵。而且孔家人还动员了起来,不止曲阜城头布满了人,连孔林都有人守卫。

那真的是击中了图尔格的要害。

后者是黄台吉严令不得乱动的地方,现在又有了小袁营的兵马,他就是作势要猛攻曲阜,郑芝龙也好,滋阳城也好,都不会惊慌失措。

然后图格尔就吃惊的发现,自己竟然对兖州府无可奈何了。他是能绕过这些地方去攻击其他的地方,比如绕过邹县去进攻滕县,但是他不可能从滕县继续向南。

漕运总督史可法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民军在淮安府,邳州是重中之重,更别说徐州境内也汇聚了不少的明军。刘泽清迫于归德府商丘眼下的状况被水淹了,已经向徐州转移了。黄得功协同刘良佐部在潜山大败张献忠后,此刻也已经回师凤阳,那与徐州可是临近啊。

这种情况下图尔格束手无策,也不是稀罕事。说到底鞑子还是兵力不济

满打满算才十三四万,松锦之战打下了也兵疲马惫,内中还有大批的蒙军旗和汉军旗。分出来四五万人入寇中原,也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要知道,黄台吉还要布置些人马压在宁远。

鞑子再皮糙肉厚,再耐操,那也不能连续几年的全力动员。没人,也没哪个势力能承受得起这般的对待的。

所以,别看后世史书上记载着阿巴泰此番南下有十万大军,但实际上阿巴泰手中能有四五万战兵就已经是鞑子不吹牛皮了。

图尔格手里有两万人,这个数字分布在兖州多个战略点上,那并不具备什么优势。可所有的力量若被集中在一处,那也真的能对之产生致命的威胁。

不管是戴家集,还是滋阳或是邹县。区别只在于鞑子生吃硬啃划算不划算。

郑芝龙登上南营中心位置的眺望塔,远远地望着清军,黑压压的人头,一片一片,仿佛是团团浓墨,将大地都给沾染了。

眺望塔是木质结构的,足足有五丈高,顶层还有一个遮风避寒的小棚子。

郑芝龙站在上头,能清晰的俯瞰戴家集为中心的周遭数十里方圆,不管是自家的营地,还是清军的兵营,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鞑子怎么那么多人”

“这怕是南路鞑子全部的兵力吧。”

“滋阳、邹县呢便是全都弃了,也丁点不做防备”

塔上一干人纷纷说道。没人提及滋阳、邹县的明军会坐观敌动而己不动,但心里也都有些慌乱。

“鞑子既然来围,怎地还带了那般多的百姓妇孺”郑芝龙的背后,沈楠光很是不解的说。就是缺少民壮也不至于带来那么多人吧,而且内里还有不少妇孺。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这一句话已经叫郑芝龙等在场不少人脸上浮起了阴沉之色。鞑子带上了大批的老弱妇孺,那想要干什么事儿,郑芝龙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广明兄”江哲拽了下他的衣袖。

“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在江哲低语为沈楠光一阵解释后,后者登时如受雷烝,整个人回过神来就只有咬牙切齿的痛恨了。

郑芝龙则早已经把视线转移到了自家身上。他现在虽然有些忐忑,甚至有些后悔,怎么就没听江哲的谏言,可到底还不是惧怕。戴家集作为他一手缔造的屏障,还是叫他感觉着安全的。

这很自然。

压根就不是甚身经百战的猛士的他,面对意外的状况,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怂了。但怂了就怂了,他认了。小命第一,以后一定不打这种没把握的仗。

敌众我寡,清军更在野战上有着绝对的优势,那对明军各部还不是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明军又有几个敢追的也就是说鞑子手中把握着这场战争的主动权,这很是被动。

把兖州战场看的很透彻的郑芝龙,很善解人意的给邓藩锡、袁时中他们都想到了借口了。可他从来没想过将阿巴泰也纳入视线中来,那就活该他被打。

“建虏如此手段不足为奇,两军战场上,如此招数早就司空见惯。然而如此手段不仅能动摇我军的意志,更能压低我军的士气斗志。郑大帅,不可不防啊。”兖州同知谭丝说道。

“谭同知言之有理。吩咐下去,速将此事在军中宣扬开来。”郑芝龙的语气很平静的说道。鞑子之前拿包衣,拿汉军旗和蒙军旗开道,从实质上说与眼下没啥两样。

虽然他能平心静气的对待眼下这一幕,本身就是华夏一族最大的悲哀。

郑芝龙本人虽看的“很开”,但却也知道,如果能在鞑子用出这一毒招之前先把它公开了,那等到鞑子再用出这一招的时候,则就极可能会反过来大大刺激到郑军将士的血性。

“记着眼下这一幕,等日后大军倒卷关外时候,对鞑子可别心慈手软。”来到了眼下的时代,就千万别把后世的满族同胞与眼下的建虏混为一谈。后世的满族同胞在抗战之中还为中国做出了巨大贡献呢,还在大熔炉里淬炼过呢,而眼下的建虏有什么贡献

郑芝龙哈哈一笑,面上做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儿,还特意对沈楠光如此说着。

而此刻的戴家集,郑军营垒外的胸墙和地面正在做最后的“加固”,将士们已经不再去泗水打水了,而是在胸墙内架起大锅开始烧水,每融化开一锅冰雪,就有士兵飞快抬起,泼到地面上。

那等到下一锅冰雪融水被送来时,之前泼洒的冷水早已经变成了剔透的结晶。

寨子外的胸墙并不连贯,每隔一段就有一个缺口,这是用来给肉搏兵出阵通过用的,宽度不是很大。但足以让肉搏兵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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