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中也不乏还是大饼的部分。
红发少女也比较诚恳地说出了这个项目目前存在的不少缺陷,但总的来说,她自己是觉得它未来还是很有前途,而且研究的东西也很有趣。
“……”
艾尔海森其实知道太太的这个课题……在曾经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太太正窝在沙发上和猫一起晒太阳,而他则是在旁边看书,然后不知怎么的,太太的话题就转到了他们的学生时代。
安普尔嘀咕着他当时和卡维吵架的事情。
艾尔海森当然不会在措辞上轻易认输,他先是指出了卡维在其中并不是全然无辜的本质……他们聊了一会后,自然而然地便谈到了安普尔年轻时候做的课题。
“现在想想还是很喜欢的…但因为一些意外,最后也没有继续做下去……难免有些遗憾的。”红发学者摸了摸猫的毛,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艾尔海森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不知道安普尔为什么最后没有继续下去,或许真的只是因为他们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语言学学者……又或者她和朋友之间发生了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矛盾。
但他知道安普尔在那天聊完之后有特地翻家里的书柜,跟他借了几本符号学和语言学的入门书籍,似乎是想把它捡起来重新做的样子。
想起刚刚住进健康之家时,还在念叨着这些事情的太太,银发学者的目光微暗。
艾尔海森于是微微侧过头,视线落在认真地解说课题内容,想要说服自己的红发少女身上,听着安普尔还有些青涩柔和的声音,银发青年的神色中便带上了些不知名的温柔。
他听得出来,安普尔现在也是很喜欢这个课题的。
明白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既然他的人生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那在可以尝试更多事情的同时,也一定挽回不少其中的遗憾吧。
即使从最朴素无华的角度出发,也就是说,他单纯地希望安普尔可以过得更好、更幸福。
“好啦,所以……可以问一下你的看法吗?”安普尔终于磕磕绊绊地背完台本,她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问道。
“嗯,好。”
艾尔海森眼睛都没眨地点了点头。
“欸!?”
安普尔呆住了。
“你不再问一些别的吗,比,比如说……”
她的手指又下意识绕着麻花辫开始转,几缕棕红色碎发从编发中漏了出来,显得俏皮可爱了不少。
可爱。
“没什么。既然你们已经把复杂的东西都考虑过一遍,实验数据也都搜集得差不多,那么语言学的论证部分又恰好是我的专长……没什么不可以的。”艾尔海森说话的态度很平常,仿佛这并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
当然,他也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在艾尔海森看来,这就像某天太太回来唉声叹气地说自己没有买到最喜欢的小蛋糕,于是隔天下班后书记官便自然而然给她带一个回来一样。
这些都是很微小的,但他力所能及的,能为自己的妻子弥补小小缺憾的事情。
很多时候,艾尔海森其实无法准确地理解情感。
安普尔介意很多别的事情,但却从来不介意他的这点。
“因为……”
那时候的太太似乎笑了起来,她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温柔,抬头看向先生的目光带着如同冬日暖阳般纯澈的爱意。
因为两个人是无法真正理解彼此的灵魂,人类通过各种各样的语言和动作进行沟通……如果不用那些行动准确地把爱意表达出来的话,另一方到底又如何能真正感受到那份情感呢。
爱。
要如何传达出来呢?
艾尔海森在心里回忆着这道题目的答案,他觉得自己也只是像过去一样,有什么能弥补安普尔遗憾的事情,尽可能地去帮助太太就好了。
重生回来的先生颇为专注地看着她,他顺理成章地回道:“现在我还有一个跟人合作的项目,所以可能有时候会需要错开时间。”
灰绿色短发的青年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气场。
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很奇怪,但放在艾尔海森的身上好像很正常。
安普尔想。
“那好吧。”
安普尔也从来不会烦恼太久,红发少女于是弯起眼睛,伸出手来跟他轻轻砰了一下,表示合作愉快。
当然,还有别的要商议的事情再提。
伊莎听说了她的好消息后,勾着好姐妹的脖子笑了半天,笑嘻嘻地问安普尔要吃什么蛋糕。
“你想吃墩墩桃味的,还是树莓味的,看在你功劳巨大的份上,我干脆都请了!”褐发学者表现出一副豪气十足的模样。
“哎。”
“你还是省着点花吧。”
红发少女嘀咕了一句,然后又有点不安地问道:“伊莎莎,你说,他人是不是太好了…这样直接答应下来,我反倒是有点不太适应欸……”
伊莎抽了抽嘴角。
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从头上下扫了眼这个苹果脑袋,然后理直气壮伸出手揉了两把蓬松又柔软的红色团雀脑袋毛。
“他同都同意了,贼船也上了……如果你还不安心的话,那干脆就照你平常的做法来做,小苹果,为什么不直接地去跟他聊聊呢?”因论派的这位学者很有道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