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他的句式疑问,语气却笃定。
我们已经可以更靠近些了,安普尔。
我想要更靠近你一些,安普尔。
选择我吧,安普尔。
朋友?
好像没错。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她现在跟艾尔海森都应该称得上是朋友了吧。
安普尔感到自己的心里不知为何很是高兴,她于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以免不小心露出一幅过于得意洋洋的神情。
如果她的内心世界能够具象化的话,大概某只红色小团雀早就已经开始在掌心里蹦蹦跳跳了吧。
不过好在这位学者也深知自己是那种容易得寸进尺的家伙,所以她非常努力地忍住了那种想要跟朋友撒娇的欲望,只是用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望了过来。
弯弯的,像是天空中的新月一般。
太太一头漂亮又烂漫的红色长发落在身后,那是每天早晨都会在镜子前用心打理的发辫,翠绿色的眸子如同清澈见底的密林碧玺,白皙而柔软的小小脸颊,还有在上面浮现出的温暖可爱笑容。
安普尔总是想象不到那些真正黑暗的东西,即使在偶然间发现后,她也只会为此而产生纯粹的惊奇。
“艾尔海森!我要跟你说个事!”某天,太太像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一样,自她从教令院下班回来之后,就一直盯着艾尔海森的脸看了好一会,然后举手这么示意道。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银发学者看书的动作都没变,翻过一页后,他的语气平淡无奇地回道。
“好吧!”
反正安普尔也不会因此气馁,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自己今天的发现了。
“我发现,我今天真的特别特别想你哦!”红发少女兴致勃勃地说道。
“……?”
结果话又说到一半,她开始嘀嘀咕咕地反悔了起来。
“不行不行,这么讲显得我好变态啊。”
安普尔时常会主动反思自己的精神状态,以确保自己不要哪天犯了什么教令院六宗罪,然后直接被隔壁的风纪官抓走,一直等到书记官来牢里赎人。
这听起来太丢脸了。
虽然上述纯粹是她轻小说看多了的臆想,如果安普尔这样的学者都会被抓的话,那迟早整个须弥城都会变成另一个梅洛彼得堡吧。【安普尔(抗议):这个笑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好笑!】
“不过我今天真的特别想你呢,特别想你抱抱我,要是不用出去工作就好了……我可不可以跟你多待一会?”安普尔也有些困惑这样的想法,但她说话的时候从来都那么真诚。
“你现在可以抱抱我吗?”
她像学生一样伸出手来,眉眼弯弯地这么问道。
“……”
艾尔海森终于放下了书。
毕竟,作为先生总是很难拒绝这样的要求。
“难道你不想我吗?”红发学者认真地抬起头来问道。
“……嗯。想你的。”他回道。
非常肯定的回答。
思念是一种极为正常的情绪,而且没有任何需要隐瞒的必要。
如果要说类似的想法的话,那应该是只多不少才对。
艾尔海森于是伸出手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还自然而然地摸了摸太太的头发,蓬松柔软的红色发丝总是会被他揉得乱糟糟的,安普尔虽然也很抗议这点,但因为实在是喜欢被抱在怀里的感觉,所以才每次最后都选择原谅了他。
很喜欢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
好想跟他多待一会。
这会不会……打扰到他呢?
“这种想法的产生实际上非常正常,安普尔,说起来你竟然是第一次这么想吗?”灰绿色短发的男人语气中似乎有着一丝毫不意外的意外。
“欸?!”
红发少女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像是在思考他到底还想过几次一样。
艾尔海森于是默不作声地勾起嘴角,他选择低下头来附在安普尔的耳畔,开始轻声诉说自己曾经出现过的那些想法。
“???!!!”
“呜哇!你好变态哦!!!”太太大为震惊,“比我变态好多哦……”
红发少女在他怀里也不安分,她蹭来蹭去地开始挣扎,一边还在嘀嘀咕咕什么。
太太是一种会持续散发热量的生物,只要待在怀里不久就会变得暖洋洋的一片。
在她安静思考了一会后,安普尔突然又笑了起来。
“我发现,但是这样我也好喜欢你哦!”她这么说道。
红发学者猝不及防地轻轻亲了他一口,然后她就成功从艾尔海森的怀里站起来,高高兴兴地跑出了客厅。
“……”
所以说,所谓太太的生物多数时候有着干扰人心的能力。
在经过太太的骚扰之后,艾尔海森终于可以继续看书。
过了很久,才翻过一页。
健康良好的情感关系常常被人称之为爱,实际上,那是一种受社会因素影响的生理、心理和主观情感结合的复杂现象。
定义不甚明确。
只是当你真正爱着某个人的时候,无论是心底的自私、狭隘、黑暗似乎都不需要隐藏……你们可以在阳光下认真地探讨这些事情,与之前相比,那种遵从逻辑的、坦率、洁净而富有理性的状态似乎来到了它的另一种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