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告诉妍儿,妍儿她沉不住气,要是被裴澄静察觉就糟了。
不知不觉她又想起那天裴澄静的手段,戾气十足,毫不心慈手软。
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但是自己计划周全,不出意外应该是没问题的。
裴妍觉得无趣,不耐烦的拿起针在绣花上乱戳,“那我要等到什么?”
“很快,很快。”叶霜摸了摸她的头,替她发间的扶正绒花。
不久后有一场安宁大长公主组织的春日赏花宴,等那时候就是裴澄静身败名裂之时。
不过在这之前,倒是可以给她找点小麻烦。
叶霜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一墙之隔的裴姝拼命忍住喉咙中的痒意,她慢慢退后,悄无声息离开。
裴姝坐在池水旁,觉得脑子一团乱麻,娘和妍儿似乎在密谋一个对二姐姐不利的阴谋。
她该怎么办,如果这个事情一旦败露,爹爹和二姐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我该怎么做。”裴姝望着池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
她该去告诉二姐姐吗?可那样就等于背叛了妍儿和娘。可是如果不说,二姐姐如此聪慧过人,不是好算计的。
裴姝只觉得头晕目眩。
似梦非梦
“三小姐你身体弱,还是不要在外多吹风。”小喜拿着滚狐狸毛披风盖在她的肩头。
裴姝撑着额头,身形薄弱,好似下一刻就要消散,“我该怎么办,我不能眼看着娘和妍儿走上不归路,稍有不慎她们一辈子都完了。”
小喜是裴妍的贴身丫鬟,她自然知道许多事,但她不确定三小姐说的是不是一件事,她试探说道。
“您都知道了?”
裴姝点头,“我今日去看望她们,在屋外听见了,娘打算设局加害二姐姐。”而她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果然是一件事,小喜只是个丫鬟,主子间的事情她无可置疑,叶姨娘和四小姐怎么说,她就得怎么做。
这件事败露,她这个贴身丫鬟在劫难逃,说不定国公爷首当其冲会将她杖杀泄愤,以儆效尤。
裴姝望着水池中得自己,她的人和身体一样,毫无用处,难怪娘生下后就不待见她,更喜欢机灵活泼的妍儿。
小喜受过裴姝多次的恩惠,她不愿意看她如此为难,反正自己贱命一条,不值钱。
“三小姐不用担忧,这件事姨娘必定会交给我亲自去办,到时候我从中周旋,只要事情不成,四小姐和姨娘自然都会相安无事。”
裴姝先是惊喜,随后眼眸暗淡,摇头拒绝,“不行,到时候你会被打死的。”
小喜急忙握住她,“如果真让姨娘她们成功,我才会必死无疑。”
坑害裴家唯一的嫡女,裴妍叶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她是签了卖身契的女婢,主家要她死,那就是绝无第二可能。
午后阳光正好。
裴澄静躺在贵妃摇椅上,摇摇晃晃,墙角的蔷薇散发着幽幽花香。
她雪衣墨发,眉不描而翠,面色恬淡。雪色长干寺,绣着花鸟蝶的裙摆从躺椅下垂,风吹裙畔蝴蝶仿若活过来。
琥珀和风铃坐在廊下,开始悄声交谈。
“琥珀,你说小姐以后会嫁给怎样的郎君?”风铃凑过去,小声在琥珀旁咬耳朵。
琥珀听见后,头移开,凝眉不赞同的望着她,“你要死,胆子越发肥了,小姐的事也敢拿出来说。小心我告诉你娘。”
其实她也好奇,但是她比风铃沉稳,小姐的婚事是府里的大事,无论是国公爷,还是小姐的外家南阳侯府都会再三谋划。
只不过自从主母去世,国公爷拒绝了南阳侯府想再送女儿过来,想再结姻亲想法后,两府感情便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哎呀,好姐姐,别告诉我娘,我以后不说了。”
她自言自语又猜测说道,“不过小姐家世显赫,以后的姑爷定然是不凡,我呢,准备一直不嫁人好了,以后带小主子,小小主子。”
琥珀白她一眼,“小姐性子宽厚,就算你嫁人了,也还是能回到她身边伺候,有的是你的活。”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待主母有孕后,大部分人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会将自己的贴身婢女送给姑爷做通房。
风铃不嫁,如果一旦有了伺候姑爷这层关系,且不说她会不会生二心,就说主母可能也会生分她,最后弄得主仆生分,反而不美。
“啊,好了,我懂了。”风铃自然也是知道的通房这回事,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捂嘴小心瞄了一眼裴澄静的方向。
裴澄静倒是没有听见这些,她累了一早上,吃饱喝足饭后就躺着摇椅上,享受午后阳光,睡的十分香甜,甚至还做起了梦。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段蜿蜒的小路,周围一片黑暗,只有若隐若现的萤火虫在闪耀。
裴澄静顺着直觉往前走,突然有一扇门出现,她随即就推门而进。
“你来啦?还要谢谢你的t长明灯呢。”女子眉目如黛,雪肤花貌,身穿湘妃色长裙,眉目间红痣徒添风情。
是原身裴澄静。
裴澄净沉默坐下,她实在觉得诡异,毕竟两人现在的脸一摸一样。
哦,不对,自从她穿来后,那一点红痣就没了。
“我爹爹哥哥他们还好么还有云霖是不是已经和白灵双宿双飞了,儿孙满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