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就跟着来到了船甲板上,夜色深深,黑色海浪翻涌,像要吞噬人的巨兽。
“姑娘来这里做什么?”,刘二隐隐觉得有些心慌,但对方金口玉言,难道要言而无信?
侍卫长虽然憨厚,却粗中有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对着旁边的两人耳语几句。
“你很快就知道了。”,看出了他的慌张,她又说道:
“别慌,说了给你生路的。”,这会慌什么,后面可有的你慌。
刘二忐忑又侥幸说道:“我相信姑娘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跟狗叫没两样
离开的两人很快回来,他们脸上洋溢高兴,“队长,你要的准备好了。”
恶人就得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才解气!
什么准备好了,刘二傻眼了,但他直觉不对,转身就想跑。
立马有人出来把他按在地上,捏了他的麻筋,“跑什么?胆子怎么这么小。”
刘二脸被摁在地上,他费力大声说道:“你说了的,你说了给我留条活路的!”
裴澄静用头上摸下一根挖耳簪,簪身中是一块翡翠小蝴蝶。
她一边用这个挠耳朵。一边回他:“吵吵什么?我又没食言。”
说完她指了指海面,制伏刘二的两人心领神会,抬起他就往海边去。
刘二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叫,其中一人觉得他太吵了,就随手从地上捡了个鱼头塞进他嘴里。
世界清净了,两人合力将他投进海里,刘二心如死灰。
突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水淹,他连忙睁开眼睛,手忙脚乱爬起来,在一艘小船中。
小船摇摇晃晃,小的连脚都伸不开。
“活路给你了,自求多福吧。”,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离开了。
这比一刀杀了他还要痛苦,在这汪洋大海中,他没水没粮根本活不下去。
他现在才明白,那女人根本不是什么仙人,而是恶魔。
“大哥,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侍卫长神情复杂,心中有过不忍,但是一想到全船的人都差点命丧他手,心又硬了起来。
他指挥旁边的人砍断了连在大船的缆绳,目送些小船越漂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队长,刚才那个姑娘让我把这个给你。”,副队将一个钱袋递给他。
看着鼓鼓的钱袋,副队说道:“她说这是给刘二的家人的,罪不及老人孩子。”
侍卫长回头看了眼,海面早已经看不见了,他收下了。
“那姑娘到底是谁啊?人俊手段狠,我刚才以为她真会放过刘二。”,副队眼中满是惊艳。
说到这个,侍卫长神色严肃起来,“甭管她谁,告诉你们少动心思,她不是我们能肖想的。”
副队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但心里也明白他说的是实话。
那姑娘一看就是金玉养起来的,更何况她那不输男人的狠手段,他们也不敢啊。
裴澄静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将空了的盘子随手放到一旁。
“吃的这么干净,饿坏了?”
安静的烛火晃了晃,阿浏就坐在了旁边,她耷拢着脑袋哀嚎:
“好吃死了,可是只有一盘,不够我吃。”
阿浏说完嘴巴还吧唧了两下,咂了咂余味,老实说她以前也不是口腹欲望重的人。
但是自从跟了小姐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嘴馋了好多。
“好了,等到了镜海城,我让你吃个够。”
阿浏立马满血复活,伸出小指头,裴澄静无奈跟她t勾了勾指头。
“小姐,怎么不把那个刘二直接杀了,万一被他逃了怎么办。”
阿浏自小就在京城,从来没出去过,自然也不知道这海到底有多阔,更何况那小船上根本没淡水和干粮。
“有时候,死了反而是解脱,让他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为什么?”,阿浏一项是直来直去,她不太会揣摩人心。
“看他对自己下不了手,就能看出他是惜命,所以他也不会轻易求死。
但是他又没有活着的条件,干粮和水。最后只能活在眼睁睁等死的惶恐中。”
这是对他最大程度的折磨。
“我以为小姐你会心软,毕竟他说的那么…那么…”
阿浏急的抓耳挠腮,她没读过书,想不起形容词。
裴澄静慢悠悠的卸下珠钗,“那么可信,那么诚恳,那么真切。”,她替阿浏说出了想说的词语。
阿浏猛的点头,对对付,就是这样。
“那阿浏,如果是你,你会心软吗?”,裴澄静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询问她的想法。
不会,阿浏心中立马否决,这人就是个老赌鬼,赌鬼说的话她才不信。
烛火终于燃尽了,倏地熄灭了,月光从窗中照进,洒满地的银辉。
裴澄静平静的声音响起,她娓娓说道:“他会求你,他甚至会下跪,他还会打自己的耳光,他会一次次地发誓,他的誓言和狗叫没有什么两样。”
天光微亮,海鸟的声音平等的吵醒每一个人,包括床上的裴澄静,房顶上的阿浏。
“我自己来吧,太为难你了。”,裴澄静跟着被扯的头发偏,阿浏折腾了半天就是没有弄出那些精巧的发髻。
她沮丧的放下梳子,“我真的练习了很多次。”,可真上手了就发现头发像长了腿一样,抓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