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澄碧也发现了,她过去搀扶着她:
“你可别逞强了,我早上来看你的时候,脸色寡白,既然病着就好好躺着就是,弯弯也不是那等没人情味计较之人。”
三人坐在圆桌之旁,裴澄静替她把脉,她松开手说道:
“其他的的小病经过温养都可以控制治愈,但长期的忧思过度是你主要毛病,你是还在为叶霜和裴妍而伤心?”
裴姝拉了拉衣袖,她眼神中满是忧郁,强撑起来的精神气顿时萎靡:
“我偶尔会梦见她们,妍儿怨我不救她,姨娘骂我白眼狼。”
裴澄碧不认同她为那母女而钻牛角尖,“你糊涂,裴妍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陛下旨意,谁能救?又从何怨你。
至于叶姨娘,我倒是觉得裴妍才该怨她,若不是她将自己女儿养的不知天高地厚,怎么会送命收场。”
裴姝低着头,不再言语,过了片刻,她鼓足勇气抬起头道:
“不瞒两位姐姐,我想去金陵居住一段时间,然后去散散心,或许就能想开了。”
她握着茶杯专心说着,滚烫的茶水都恍若未觉,是小喜在旁边看见惊呼一声,替她端走。
裴澄静坐的离她最近,眼尖立马发现裴姝动作间,露出小臂间一闪而过的数道血痕。
“你在自残?”,裴澄静抓住她的手腕,说着撸起她的宽袖,蹙眉看着血痕有新有旧,最新的一道才刚凝固。
裴澄碧听见后,连忙跑过去细看,抓住她的手臂生气:“你……”,但看着裴姝听话温顺模样,她又骂不出来了。
裴姝连忙拉下衣袖,她宽慰着两个姐姐道:
“我也知道这非正常,所以才想去游玩一番,或许见了不同的天地我就宽心了。还请两位姐姐成全,不要告诉爹爹和哥哥,让他们担忧。”
裴澄静和裴澄碧对视一眼,没想到裴姝情况已经差到这般了。
如果身体问题还能医治,可心中的毛病就只能靠自己了。
裴澄碧是最大的姐姐,因为叶姨娘的关系,她们其实并不感情深厚,可到底是姐妹。
她说道:“你去看金陵后,定要给我们报平安回来,每月都要写信给我们说说金陵趣事可好?”
“姐姐们放心,我会的。”,心愿达成,裴姝一笑点头。
两人看着她眼中有了疲惫,看着她躺好后一起离开了竹楼。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待她们远走后,裴姝又起身来到了铜镜前。
她与镜子中的自己四目相对,“你不要再怂恿我去对付二姐姐了,我不会去做的,而且我马上就会下金陵,你在一日,我就一日不回京城来。”
镜子中的她脸色苍白,可面容透着气急败坏,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不过是个本来就要死的女配,你才是大女主逆袭,不要那么圣母心行不行?你娘和妹妹可都死在她手上,难道你不想替她们复仇吗?”
裴姝恍若未闻,她动作慢慢从屉子中拿出了薄刃。
然后选在那道新血痕旁,下手坚定不移再添一道,她安静看着鲜红的血珠不停蹦出道:
“我说了,你不用再企图怂恿我,你说任何挑拨离间的话我都不会信,若是你再对我姐姐不敬,说她坏话。我就死给你看。”
裴姝咬牙,什么大女主,它的要求都违背了她的真正想法,如果她真做了,那也能算大女主?
镜中的系统听后一梗,它也不敢再多说了,生怕这人真自杀了,那它还能完成个鬼的任务。
来了一个多月,只要它一说裴澄静的不好,立马就掏出刀给自己来一下,那气势看的它心惊胆颤。
到底怎么回事啊?挑的这个宿主也太难搞了。
看着病弱,实际上生死看淡,还他妈是个隐藏资深姐控!
妈的。
恐怕你插翅难逃。
夜色降临。
裴澄静在裴擒的书房外秋千上晃悠,等着几人商议完后,和巫澜前往嘉王府搞事。
一旁做着刺绣的裴澄碧咬着线头打结,她含糊问道:
“他们都聊一天了,不知道说什么事这么久。”
裴澄静一蹬脚,她荡得越大高起来,声音也飘散在空中:
“多半是政事吧。”
她大概是知道几人在聊什么,大多是事关索罗关和单捷到访。
她顺手摸了旁边,花架上爬着的蔷薇花,花朵细腻柔软,摸之留香。
裴澄静不由想起来安然翻墙来找她那一次,没想到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
不过好在巫澜曾特地跟她说过不用担心安然,她家会平安无事。
裴澄静荡的越来越高,她还是相信大佬能力的。
“裴弯弯,太高了,摔下来疼死你。”,裴澄碧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妹妹的动作惊吓到了。
说着她余光就看见了巫澜等人出了书房。
巫澜也看见了裴澄静越荡越高的姿态,他轻弯眉,不省心的。
他快步走过去她身后,抓住秋千说道:“荡这么高,是要上天。”
裴澄静听见他的声音,嘻嘻两声:“能的话,那就好了。”
巫澜挑眉,眼底眸光微转,后又敛眉解开缠绕在秋千上的烫金披帛:
“插翅难逃。”
裴澄静不知怎么的心头一跳,她总觉得这人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