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就轻声道:“公子将银子都放在我这儿,让我成了管家婆子,我不省着点,公子要哪天又买个丫头回来,不是揭不开锅了?”
白玉安无奈苦笑,自是说不过。
看百戏
第二日晚上的时候,白玉安眯眼靠在太师椅上,头发只拢在脑后被阿桃用根木簪子定着,额前几缕碎发落在白衣肩头,手上捧着热乎乎的茶杯抿了一口。
又从魏如意端过来的碟子里拿了块酥皮饼,一下子就塞在了嘴里。
魏如意的手艺倒的确是不错,小小一块,刚好能塞进嘴里。
入口甜酥,一咬就碎了。
就着阿桃泡的梅花茶,白玉安觉得此刻通身都舒畅起来。
室内暖洋洋的,白玉安觉得少了些什么,就让阿桃去将窗户打开。
阿桃看白玉安那眯着眼笑的模样,像只猫一样卖乖,笑了笑就去开窗。
一打开,就能看见窗外的大雪,茶盏中的白烟与雪色交映,白玉安这才觉得应了景。
正想诗兴大发作诗,哪想阿桃却又一下子将窗户给关上了。
白玉安被打断思路,看向阿桃一顿:“怎么关窗了?”
阿桃坐在白玉安身边没好气道:“屋子内都被灌了冷风了,待会儿屋子冷了,公子还有心情赏雪?”
好不容易片刻闲暇时光,白玉安叹了口气,又塞了口酥饼,想着写封家信回去,给她小外甥取个名字。
这样想着,就起身去桌案前,让阿桃快去研磨。
拿着毛笔,笔头抵在下巴上想了想,白玉安沾了墨,就拿了纸先落笔问父母安。
旁边阿桃看白玉安端坐在桌案前落字,忍不住问道:“公子可想好名儿了?”
白玉安便重新拿了一张纸,用楷字写下:珺璟,雯华。
连魏如意都凑过来看,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安笑了下道:“若是男孩便叫顾珺璟,若是女子便叫顾雯华。”
“珺璟如晔,雯华若锦,在盛世里比得上良辰美景,所遇皆是顺遂。”
阿桃立马道:“这个名儿好,老爷定然喜欢的。”
白玉安抿唇一笑,又想起家中的父母亲,她未回去,这时候也不知姐姐们有没有陪在身边。
想起曾经在家中的种种,白玉安提笔在信纸最后,还是落下了欲语还休的问候。
这才感受到独在异乡的愁绪。
正伤感时,外面的陈妈妈进来:“公子,高公子来了。”
白玉安想着高寒不是说初三后再来找她么,怎么这时候来了。
现在整理形容也来不及了,白玉安搁了毛笔,让陈妈妈叫高寒进来,自己又往外面的小厅里去。
白玉安站在帘子旁,看着高寒一身墨绿衫子,外面披了件裘绒斗篷,长身玉立,一派温雅的贵公子。
他的披风上还落着雪,见了白玉安站在门口,就露出了笑。
将斗篷上面的帽子掀开,高寒拍了拍衣襟上的雪,抬头看着白玉安笑道:“清溪,我带你出去瓦肆看百戏。”
白玉安有些惊讶的看着温长清:“高兄家中不招待宾客么?”
高寒看着白玉安笑道:“有我大哥在的,我向来不管这些。”
他又见白玉安头发不似往常束发,低低拢在脑后的长发微微有些凌乱,却愈加雌雄莫辨,看着竟有几分婉约。
他的目光深了深,落在他身上竟忘了离开。
白玉安看高寒站在门口,斗篷也没松,冒着这么大雪来接她去看百戏,总不能拒绝了让人回去,只好对着他道:“那高兄稍等我片刻,我先去换身衣裳。”
高寒看着白玉安宽衣敞袖的白色身影,疏疏落落,忽远忽近。
他压了心头情绪,进去坐在前厅的椅上。
魏如意过来给高寒端了杯热茶过来,高寒看了魏如意一眼,有几分含情的眉眼,是白玉安从青楼里买来的女子。
那一颦一笑无一还带着些勾栏院的习性,高寒冷了神色,现在他有些不想让她留在白玉安的身边了。
喝了口茶,高寒将茶盏放到旁边的桌案上,看着魏如意淡笑道:“前些天玉安问我院子里还缺不缺丫头,想让你去我伯爵府去。”
“你愿不愿去?”
魏如意呆呆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笑着的的高寒,咬着唇就开始冒泪花:“奴婢想一直伺候我家大人。”
高寒看见魏如意这么轻易就哭了,微愣之下笑了笑,指尖拨弄着茶盖,发出一声脆响。
他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魏如意见高寒未再说什么,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里面的白玉安重新束了发,阿桃正替白玉安扣着领口的玉色扣子。
暗纹黑底的圆领长衫,只领口处有白色玉扣,一身雅黑,是白玉安少穿的颜色。
阿桃看着面前的白玉安笑道:“待会奴婢再给公子披件银鼠皮斗篷,那才好看呢。”
白玉安可不需要多好看,她伸手任阿桃整理长衫,边道:“瓦肆里热闹,你带着银子,瞧着好看好玩的就买回来。”
阿桃就问:“那带不带魏如意去?”
这倒难住了白玉安,瓦肆人多,带着魏如意走散了未免麻烦,若是不带她,又显得厚此薄彼了。
白玉安犯了难,看着阿桃问:“你说带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