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便忙叫陈妈妈过来一起收拾。
沈珏又看着白玉安斯斯文文的净口,慢吞吞的动作好似他不存在一般。
他瞧着他动作停下,才道:“下盘棋如何?”
白玉安可不会浪费时间与沈珏下棋。
想着白玉安这才看向沈珏,用百帕擦了唇角低声道:“今日是上元节,下官还要带着丫头去赏灯,恐怕不能陪沈首辅下棋了。”
说着白玉安又补了句:“还请沈首辅恕罪。”
沈珏看了眼跪在白玉安旁边的阿桃,笑了笑:“白大人对这丫头倒上心。”
白玉安看沈珏虽笑了下,可那眼底也未见丝毫笑意。
她淡淡周璇着:“自小跟着我的,我自然在意。”
沈珏听了这话扬眉,漆黑眼神又落到阿桃身上。
见阿桃挨着白玉安,两人的袖子几乎贴到了一起,衣摆交缠着,却又好似十分自然。
阿桃似乎感觉到了对面沈珏的目光,抬头一对上去就吓了一跳,连忙又低下头了头。
也不知刚才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沈首辅的冷漠眼神里,还藏着某种让她害怕的神情。
那或许是一种低位对高位上的人的一种畏惧感和自卑感。
总之让阿桃不敢对视上去。
杯子放回在小几上,沈珏收回视线看向白玉安:“白大人上次骗太后在老家有亲事,本官有些好奇。”
“白大人不愿娶韦妙春,究竟是什么原因。”
白玉安听沈珏重新提起这件事,脸色微微一变,看向了沈珏。
不过想与白大人下场棋
老家的亲事自从被沈珏发现后,一直是白玉安心里头的一根刺。
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随时都可能会刺出血来。
欺瞒太后,白玉安知道是多大的罪。
她努力稳住心绪,想着既然沈珏现在将这事提出来,那也说明他没打算将这事说到太后那去。
至少现在暂时不会。
摆摆手让阿桃先退出小厅换一壶热茶进来,白玉安才看向沈珏低声道:“下官的确无意于韦妙春。”
“至于欺瞒太后,也属实是无奈之举。”
说着白玉安朝着沈珏垂首作揖:“还望沈首辅能够体谅下官的心情。”
这会儿倒能乖觉的乖乖低头。
外头的竹声沙沙,半垂着的竹帘也被吹的微微摆动。
前院里空寂无声,直到阿桃端来热茶,跪坐在小几旁为两人斟茶。
沈珏漫不经心的瞧了眼白玉安,冷冷淡淡的眉眼,即便低着头他也没瞧出几分恭敬。
不过,好歹人也明白要服软,不是一根筋的犟了。
他笑了笑:“白大人是否是无奈之举,我并不关心。”
“知道的人,也不会关心。”
白玉安一顿,沈珏这意思不就是他只看结果,根本不在意其中的缘由么。
放下手,白玉安心头已来回了好几个念头,才抬头道:“别人的确不关心中间的缘由。”
“可如今这事,也只有沈首辅知道而已。”
白玉安正襟危坐,目光迎上沈珏的眼神:“沈首辅今日提起这事,您要下官如何做,不如明示?”
沈珏黑眸就看着白玉安深深道:“白大人该如何做,难道还需要我明示么?”
“不过想与白大人下盘棋而已。”
白玉安实在不懂沈珏的意思,却还是对着旁边的阿桃道:“去将棋盘拿来。”
没一会儿棋盘摆在了桌上,沈珏却没什么动作,只是看着白玉安,眼眸情绪浓重:“白大人,这盘棋可不仅仅只是盘棋而已。”
看着白玉安眼中的诧异,看着他白衣上垂下来的黑发,和他规矩洁白的领口。
那颗红痣韵绕在他眉间,勾着一缕艳色引人观赏,甚是赏心悦目。
捻了一颗黑子在修长指尖上把玩着,沈珏沉沉看着白玉安,淡淡道:“这可是我与白大人之间的赌局。”
白玉安看着沈珏指尖的那颗黑子,眉目微微拢起。
身边的炭火啪啪响了两声,白玉安的手指动了动,才看向沈珏:“赌什么?”
沈珏便笑了下:“这赌注自然就是白大人了。”
白玉安神色一变,随即冷了脸:“沈首辅莫要说玩笑话。”
棋子嗒嗒叩在棋盘上,沈珏漫漫看向白玉安:“白大人是觉得本官喜欢说玩笑话?”
那眼里如浓墨,虽是闲适冷淡的,却让人明显能感受到那里面的压迫。
阿桃在旁边明显能感受到场面上的压抑气氛,后背也不禁生了凉意。
视线不由转到白玉安身上,手指也情不自禁的扯上了白玉安的袖子。
感受到旁边阿桃的不安,白玉安的脸上还算淡定。
她稳住心神看向沈珏,语气平静:“沈首辅要赌下官什么?”
沈珏就看了眼白玉安身边的阿桃。
白玉安意会到沈珏的意思,就对着阿桃低声道:“你先退下去。”
阿桃愣了愣,听话的点点头低头退了下去。
待阿桃走后,白玉安才重新看向沈珏:“沈首辅现在可愿说了?”
沈珏紧紧盯着白玉安,唇上勾着不明意味的笑意:“若白大人输了,那我要白大人与我同寝三日。”
“若白大人赢了,我保证,欺瞒太后这件事,往后都不再是白大人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