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要尽早与沈珏划清界限。
这时屋子外面响起了陈妈妈的声音:“大人,门外有位顾公子来了。”
阿桃反应过来,对着白玉安道:“他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白玉安微微蹙眉,但顾君九救了她,且他这时候过来,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还是没同往日那样赶人,只是对着陈妈妈道:“先让他在外头小厅等着吧。”
又低声补了一句:“他救了我,别怠慢了。”
陈妈妈就应着走了出去。
待陈妈妈一走,阿桃便道:“那顾公子平日里瞧着虽不着调,但上回可是真帮了大忙。”
“从水里救了公子出来,身上全湿了也没顾上,忙前忙后的,跟着回来了也守在公子旁边不愿意走。”
“一身湿漉漉的,奴婢瞧着都担心。”
“瞧他样子倒是真关心公子的。”
白玉安眼色淡淡,手指打在浴桶边缘,面上冷清。
阿桃看白玉安突然不说话,浴房内的情绪一下子凝下来,便低头不再说话。
本来白玉安是想着多泡一会儿的,但因着顾君九过来了,眯眼靠了会儿就打算起来。
阿桃就起身去拿衣裳,回过头去,刚在屏风前去将上面搭着的中衣拿下来时,就看见屏风后头有一个影子。
阿桃以为是陈妈妈来了,就喊了一声陈妈妈。
哪想竟响起了顾君九的声音。
阿桃大骇,身子已经挡在了白玉安面前,将中衣披在在了白玉安身上。
又喊道:“我家公子正在沐浴,你快出去。”
屏风后的顾君九等不及了,略一犹豫还是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都是男子,有什么见不得的。
且心里含着小心思,可没这么听话。
这边阿桃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屏风后的人走了进来。
只见来人一身圆领黑衣,黑衣下摆沾着泥污,头发半披,额前碎发落下来,面容阴柔年轻,嘴角带笑,不是顾君九是谁。
阿桃大惊,连忙挡在顾君九身前,声音已是不快:“顾公子这是做什么?”
顾君九这时候闯进来,让阿桃连心跳都几乎快跳了出来。
顾君九却不听,直接扯开了阿桃,就可怜巴巴的一步过去站在白玉安的浴桶旁:“白大人的身子可养好了?”
他又见白玉安脸色冰凉,却仍不自知的问:“白大人泡浴怎么要穿着衣裳?”
白玉安心里当真是咬牙切齿,这顾君九半分礼仪也无,来去没有拘束,更是脸皮厚的可以。
要不是她动作快些,恐怕要被这不知规矩的顾君九看了去。
白玉安冷着脸,一头乌发散在水面上,眉头紧皱,声音异常冰冷:“出去。”
顾君九对于白玉安的冷言冷语早已习惯。
这几天他被父亲关在家里不让他出来,晚上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心里唯一牵挂的就是白玉安了。
白玉安那日那破碎病弱的模样,让顾君九整日抓心挠肝,恨不得一下子能冲到白玉安面前去照顾着。
在那小厅里冷清清的等着,他岂能坐得住?
白玉安沐浴,光想想顾君九就开始心热,打发了陈妈妈就摸了过来。
白玉安又不是女子,被他瞧见了又有什么,算不上骚扰。
这会儿好不容易见着了心心念念的人,只软的心都要化开了。
更何况这时候的白玉安,那白玉脸上还被热气染了红,脸颊上还落了水珠,几丝头发贴在那光滑脸颊上,又盘桓在那修颈上,瞧着真真是雅致如天仙。
就跟谪仙下凡似的。
出水芙蓉在他面前都显得俗气了。
顾君九脸皮厚,听了白玉安的冷语反而勾着笑意,蹲在浴桶边上,两只手臂搁在上面,瞧着白玉安笑盈盈道:“白大人生气了?看来身子是好差不多了。”
顾君九不要脸面,白玉安却爱惜脸面的紧。
当即冷清清盯着近在咫尺的顾君九的脸,眼眸带霜:“顾公子救我一命,我自该感激,以礼相待。”
“只是顾公子不守礼数,贸然闯进来,我确不喜。”
那身白色中衣贴在白玉安身上,勾着那身子清峭,虽说看不见里面有什么,甚至白玉安只露了个头出来,剩下的全在水下,但顾君九也觉得甚好看。
修长手指划着水面,顾君九笑道:“白大人这么正经做什么?”
“那些礼数不过是些迂腐的老头定下的,条条框框的甚是麻烦。”
“白大人就是读了太多书,这般守礼数,不觉太无趣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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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顾君九一脸笑意,年轻的脸上颇有些张扬不羁。
白玉安看了他一眼,脸色依旧冷清。
不骄不躁的宁静,反而看得顾君九心头一紧。
又听白玉安低低的声音:“你有你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
“烦请你先出去,往后你我还能说两句话,我心里自会感激你的救命之恩。”
“若你一意孤行这般冒犯我,你我道不合,自然说不到一块去。”
顾君九看白玉安说的认真,脸上面无表情,却瞧着肃正雅丽,不可侵犯。
顾君九心里面不解,明明都是男人,怎么就成了冒犯。
他白玉安有的,难道他顾君九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