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孩子抱着凑去沈珏的面前:“可取了名儿了?”
沈珏垂眼看了小团子一眼,墨色浓重的眼眸里不见情绪:“玉安说,若是女子,便叫沈鸢。”
鱼跃鸢飞,无拘无束。
甄氏笑道:“这名儿好,还是我儿媳取名好听。”
“往后鸢儿就是我侯府的掌上明珠,是我的心头肉。”
甄氏满脸笑意,抱着怀里的小团子喜爱的不行,走在屋子里不停的逗着。
沈珏冷静的站在帘子旁,直到里头的人都出来,稳婆看向沈珏道:“侯爷,可以进去了。”
沈珏抿唇,默站了会儿,这才垂眼掀开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床单被罩皆换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干干净净冷冷清清的好似刚才的一场如梦一般。
床榻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黑发扑了满枕,发梢处搭在了床沿,软绵绵的下垂。
沈珏走过去坐在床沿上,看着眼下那张苍白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抚上了白玉安紧闭的眼睛上。
那眼角还有湿痕,拉拢的睫毛动也不曾动一下,让沈珏几乎觉得面前的人正在离开他。
他俯身将白玉安抱在怀里,声音微微急促:“玉安……”
白玉安听到沈珏的声音费力的睁开眼,一抬眼就见着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
她轻轻道:“我没事。”
沈珏红了眼眶:“往后再不让玉安受这苦了。”
“有鸢儿就够了。”
足以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白玉安看着沈珏认真的眼神,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
她问:“你是侯府长子,你真不在意嫡子么。”
沈珏低头深深看着白玉安:“玉安觉得我会在意么?”
白玉安摇头:“很多时候人会被身份牵制着,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我无法自私的去要求别人应该怎样做。”
沈珏笑了笑,吻了吻白玉安眉间红痣:“看来玉安还是不够了解我。”
“身份牵制不了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了。”
白玉安眼神动了下,抬起软绵绵的手就扯着沈珏的发丝让他靠近:“你反悔了如何?”
沈珏任由白玉安扯着头发,黑眸紧紧看着她琥珀眼眸:“任玉安处置就是。”
白玉安挑眉:“沈首辅如今权势滔天,比皇帝都大,我怎敢处置。”
沈珏抱紧了人,吻向白玉安唇畔:“玉安还不敢?生气了是谁不让我进屋子的。”
白玉安听到这儿就冷笑:“可不知是谁学小人翻窗,揭瓦溜进来的。”
白玉安说到这处一顿,忽看向沈珏:“当初我在外头小院……”
她话还未说完,沈珏就忽然用力吻向她,吻得白玉安晕了头。
等到沈珏总算放开人,白玉安苍白的唇畔早已嫣红。
她看着沈珏沉黑的眸子未再问从前,即便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只是问:“鸢儿呢。”
“我才瞧一眼。”
沈珏心疼的用帕子擦着白玉安潮湿的发丝:“你太累了,我陪着你睡。”
“明日再看她一样的。”
白玉安的确很累了,刚才也不过强撑着力气与沈珏说话。
她眼睛慢慢眯上,烛光温柔的打在她的脸上,浅淡的眉目隐在摇曳的光色里,如一阵云烟,渐渐消融。
沈珏害怕安静着的白玉安,他只能更贴近一些,感受着她身上温暖的温度,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手掌游走在她柔软的身体上,他才会觉得人是真真实实的在自己怀里。
即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会患得患失的在半夜醒来,看看人走没走。
他没在时,还是会让人在暗处看着她。
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给过玉安想要的自由。
或许玉安也是知道的。
她什么也不说。
这让他觉得自己晦暗的心思那样龌蹉狭隘。
只因他无法忍受一刻,玉安不在他掌控中的感觉。
长长深吸了一口气,沈珏的脸埋在白玉安的后背上,低沉的声音沙哑飘渺:“玉安,你恨我吗?”
回应他的只有绵长的呼吸,以及那秀气的月白后背。
沈珏咬了一口白玉安的肩头,到底也没有用力,叹息一声又放开。
外头甄氏抱着鸢儿,见着沈珏进去半天也没出来,瞧着样子像是不会出来了。
她不由无奈叹息,好歹是做父亲的人了,自己孩子也只抱一下看一眼,跟个仇人似的。
早忘了当初为了得到这团子,费了多大力气。
她看向怀里的小团子,伸手逗了逗她的小嘴:“往后只你祖母和你娘疼你,你父亲是指望不上了。”
小鸢儿眼睛还没睁开,像是能听懂似的,抓着甄氏的手指头就哭了起来。
那声音洪亮的,惹得旁边的嬷嬷都不禁笑起来:“大姑娘这声儿听着就讨人喜欢。”
甄氏边笑边哄:“这声听着像是个皮的,往后别把侯府吵翻天了。”
只是甄氏哄了半天也不见好,声音反而越来越响了,这才想到小团子怕是饿了,连忙将小团子抱去奶娘那喂奶。
里头沈珏自然也听到了外头的哭声,伸手捂住白玉安的耳朵,可不能打搅到她娘入睡了。
生下她已是不容易了。
对我和鸢儿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