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
如果她真的si了,那为什麽她还有意识呢?
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她再次听见了声音,听起来很温暖、很熟悉,好像她认识它。
「不要害怕。」
它好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好像不是。
「那是你的名字吗?」
听起来它是在自说自话,所以她没有回答它,不过另一个存在给了她勇气抬头。不知何时起,她的身前多了一朵白花。
「索诺赫?」拿起花的那刻,她不由自主地吐出一个陌生的词汇。
陌生?感觉也不是,她总觉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
她端详手中的花,因为眼前都是白的,现在才发觉花瓣隐隐透着的光芒。她试探x地轻触,有gu暖流从相触的部分传来。
像是重新建构她的存在般,先是指尖,然後手指,再来是掌心,随着她的靠近,暖流也开始萦绕全身。
慢慢地,有一种异样的触感淌过脸颊,她注意到这个感受是有方向x的。她拿着白花探进,尽管依然是不变的白se,可是白花的存在让她感到踏实。
「答应……不要……。」又有声音响起,这次断断续续的,嗓音也变得飘忽不定。
「答应什麽?」她问。
「我相信你。」它说。
「你相信谁?」她又问。
「所以你快走。」它又说。
「我应该去哪?」她再一次问道。
「我希望——」後半句被无形的力量裁断了。
「你叫什麽名字?」它再一次问道。
她停下了脚步,她不问它,而是问她。
你叫什麽名字?
归於寂静的空间开始瓦解,她望着漫天的白se碎片,好像并不感到害怕。
最开始的声音又一次浮现,她记不清那人的面庞,只是清楚的知道,那是她非常喜欢的声音、让她感到非常安心的声音。
「……盼。」
是在叫她吗?
「……盼,拜托。」
她叫盼吗?
「……一定要活下来,盼!」
灰白的瞳眸染上蓝光,它不停流转着,最终融为不夺目也不耀眼的颜se。
是啊,她有名字的,她存在过的,她要活下去的。
现在的她还不能si。
白花的光芒开始扩大,光汇聚在她周围,身t、视线、意识逐一被吞噬。
似乎又过了很久,直到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她的感官。朦胧之中,光g勒出一个人的轮廓,那个人影让盼感到眼熟,她试图看清面容却仍模糊不已。
「盼?你醒了吗?」
等待一段时间後,视觉和听觉愈发清晰,盼揣着猜测,试探x地唤了声:「小……酷?」
她记得这个名字。
「对,盼,是我——酷拉皮卡!」那人俯身凑近,盼也彻底看清对方的面貌。
灰se的隐眼能掩去男孩真实的瞳se,却藏不住他的心绪,是那个努力四十九次都未曾见过的表情,可是,已经无所谓了。
「小酷……呜哇——」
盼的视野再度模糊了,彻彻底底地,先前的委屈如海啸般涌上,她拼命想压抑住情绪,但眼泪依然不受控地滑落。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可最想说的还是这句。
热泪频频落下,烫伤那发冷的手背。
nv孩的哭泣让酷拉皮卡无所适从,思绪空白几秒後,他拥住了她。
「听,我就在这,所以别哭啦……。」盼看不见他此刻的神se,只能听见对方颤抖的嗓音,以及来自脖颈的脉动。
那是一个人活着的证明,也是派罗他们失去的东西。
意识到这点,盼哭得更厉害了,她靠着酷拉皮卡嚎啕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浸sh他的肩头,盼一方面希望酷拉皮卡是真的,一方面又祈求着这是场梦境。
然而,隐隐发疼的身t提醒着她这是现实,独活的罪恶感令她窒息,她抓扯着自己的x口,恨不得将这样的自己撕毁。
「呜呜……对不起……派罗、阿姨、叔叔、长老爷爷……都是我见si不救!小酷,他们是我害si的!」
「别这样,盼!这不是你的错!」盼提及的人都让酷拉皮卡心头一紧,他咬紧下唇,一把按住盼的双手。
纤细的手臂上布满的擦伤和瘀痕,酷拉皮卡的脸se变得更加难看,同时也稍稍放松了力道。
「错的是那群渣滓!怎麽会是你?」
「那为什麽只有我活下来了……?要是我再厉害点就能……。」盼拚命摇头,撕心裂肺地叫喊。
酷拉皮卡牙一咬,一改温和的口吻:「盼!冷静点!」
这招确实有效,盼一时忘了哭喊,亦是此时,她才注意到男孩眸下的黑印。
原来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啊。
「对不起。」酷拉皮卡低下头,金se的碎发覆上一层y影,他的声音还在颤抖。
「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盼连忙拭去眼泪,ch0uch0u答答地说着。
酷拉皮卡抬眸,唇角起了些幅度,他轻拍着盼的後背,後者的ch0u噎声渐渐平复下来。
「好点了吗?」
「嗯……。」盼x1着鼻子点点头,接着像是想起什麽,问道:「小酷……你是怎麽知道村子出事的?」
「那不重要,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酷拉皮卡协助盼躺下,替她整理弄乱的浏海,大概是不想对方追问,又说:「等你伤好,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诉你,现在,什麽都别问。」
酷拉皮卡如此决绝,盼再不情愿也只得将话咽回去,表示会先专心养伤。
「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见盼不再过问,酷拉皮卡长舒口气,离开前再次承诺:「我保证,这次不会再迟到了。」
盼目送着,侵扰她无数次的异样翻涌而起。
她想挽留他,紧闭的唇瓣告诉她不能这麽做。
她该追上那背影,可是此刻连双脚都无法使唤。
维系生命的仪器与指针的声响交叠着。
盼感觉自己被困在了原地。
休养期间,酷拉皮卡只字不提窟卢塔族,盼也遵循约定不主动询问。
在无法下床的这段日子里,盼开始读起那些村里不曾见过的书籍,直到晦涩的知识倒背如流、页角变得卷曲,她都不曾去回想那日,任凭时间淡化一幕幕血se。
偶而,盼会听见病房外有人来访,不过她从未与他们打过照面。後来听护士转述,外面正报导关於她的遭遇,其中有不少人寄来善款,替奔波的酷拉皮卡减轻了不少负担。
一旦出事了就一定会有人来帮忙——盼想起d.猎人里的话,心底似乎有gu暖流淌过。
然後,红叶落地,皑雪融化,窗外的枯枝萌生绿芽,盼终於等来出院那天。
久违的新鲜空气让盼感到恍惚,彷佛自己只是做了个恶梦,而他们正在回家的路上,但她十分清楚,大门的另一侧只有无家可归的事实。
无容身之处的两个孩子坐在公园的长椅,他们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小孩与父母的笑语即是二人的对白,亦是与世界的鸿g0u。
「小酷,告诉我吧。」盼不再关注和睦的人群,仰头朝天,主动打破沉默。
半年并不足以抹去经历的种种,派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