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电影开场,检票处排队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谢以梵两手抱胸,紧盯着程靖手提的两个巨大购物袋,他知道夏芙心买东西一向没节制,可没想到她居然可以这么离谱。
“夏大宝,你把整个文具店都买下来了?”
夏芙心横他一眼,“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不是,你囤那么多本子和笔干什么?”
“打折便宜。”
“再便宜也不能这么买吧。”学渣谢以梵表示无法理解,“就这些你下辈子都用不完。”
“请不要用你浅显的认知来定义我,我可是未来要当女博士的人。”她昂首挺胸,双眸发光,慷慨激昂地畅想未来,“这些本子和笔将记录下我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
高抬的肉下巴处黏着一粒小小的白芝麻,大概率是辣条的遗留物。
谢以梵伸手捏住,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震惊。
“请问未来的女博士,这粒芝麻你是打算留着过年吃吗?”
“啊——”
夏芙心脸颊爆红,捂着脸冲到程靖跟前抢走一张电影票,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验票跑向厕所。
“哈哈哈哈,夏大宝你个大傻子。”
谢以梵乐得前俯后仰,等候区播放的电影预告片都遮不住他太过放肆的笑声。
紧接着,后脑勺挨了一记狠的。
他一脸困惑地回头,就见程靖脸色阴沉地盯着自己。
“好笑吗?”
“不、不好笑。”
“不好笑你还笑?”
谢以梵瞬间严肃,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拉链,怀抱几桶爆米花乖乖排队入场。
影院大灯渐渐暗下,硕大的荧幕开始播放影片。
夏芙心一路摸着黑找到第六排,冒着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人,终于寻到自己的座位。
坐下后发现右侧是程靖,左侧则是陌生人。
她正打算询问另外三人的下落,身后忽然有人拍自己的肩膀,转过头瞧见三张熟悉的脸,谢以梵夹在中间,欧阳轩赵晞西分居左右。
“夏夏,这杯是你的。”
赵晞西递来冰冰凉凉的西柚绿茶,谢以梵往她怀里塞了一大桶爆米花。
夏芙心表示被投喂很快乐,抓一把甜甜的爆米花放进嘴里,唇齿间全是奶油味的甜腻,再喝一口西柚绿茶,酸得牙齿都在打架。
她放下那杯差点要人老命的绿茶,再也没有拿起。
影片是谢以梵挑的,他拍着胸部向所有人保证未来艺术家的审美绝对靠谱。
结果同程靖料所想的一致,这是一部看似无趣实则也无趣的喜剧电影。
120分钟的时长,除了暗黑角落里偶尔几声稀稀拉拉的尬笑,全程安静如鸡,成功睡倒一大片,其中就包括最近因熬夜学习严重缺觉的夏芙心。
电影刚开始十分钟,爆米花已经吃完一半。
恍惚间,她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环绕耳边的声音逐渐幻化成悠扬的催眠曲,羽毛般柔柔地抚摸眼皮,直至彻底合上。
她太累了,一觉下去睡得很沉,梦里四处寻找枕头,迷迷糊糊寻到一个石头,触感稍显生硬,但有总比没有好。
程靖全身僵硬不敢动,侧头看去,熟睡的夏芙心轻轻靠着他的肩膀,垂落的短发遮过鼻尖,隐约还能听见细细的鼾声。
他收回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
心跳在胸腔内亢奋地弹钢琴,每一个躁动不安的音符都在考验他的意志力。
他的心很乱,完全静不下来。
后排的谢以梵见到这一幕,震惊得合不拢嘴,一面感慨夏芙心敢在老虎头上蹦迪的英勇,一面暗想这个办法不错,既自然又不做作,可以悄无声息地拉近两人的距离。
他想着来都来了,万万不能浪费这绝好的机会。
“咳咳。”谢以梵看向低头玩手机的赵晞西,“你想睡觉吗?”
“你有病吗?”
“你才有病。”
赵晞西眼皮都没抬,“别烦我。”
冰冷的三个字堵得他五脏六腑都疼,热情也被浇得七七八八。
他转念一想,主动权应该把握在自己手上,于是乎,他整个人瘫软在座椅上,叉开两条大长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去找周公约会
五分钟很快过去
沉迷玩“保卫萝卜”的赵晞西被最后一大波怪弄得手忙脚乱,手指都要点冒烟了。
欧阳轩作为几人中唯一一个认真看电影的人,余光瞥向压住他肩膀的谢大头,也不知道这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重得跟铁石一样。
他还算脾气好,只是轻轻推开大头转向另一侧,谁知道大头跟装有雷达似的光速靠过来,一个重击砸得肩膀差点碎掉。
欧阳轩深呼吸压住火,一个猛推过去,大头又弹回,再推,再弹,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几番抗议无果,他最终选择认命,但又不是全认。
不多会儿,谢以梵的耳朵被两只耳机塞满,单曲循环一首老歌。
——《大悲咒》。
电影结束,顶灯亮起,影厅内通明透亮。
熟睡的顾客陆续转醒,三三两两有秩序地离开。
夏芙心太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从影厅出来后整个人容光焕发,手上的珍珠奶茶一口喝完一半,细细咀嚼香糯的珍珠,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程靖慢悠悠地走在几人后面,低头看着手上的西柚绿茶,想提醒夏芙心拿错了,可看她喝得津津有味,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几人前脚走出文化宫大门,后脚谢以梵便开启自卖自夸模式,“我就说我挑片子的眼光毒辣吧,看完后让我有一种茅塞顿开,仿佛灵魂深处被圣光洗礼过的舒畅,体内涌出无穷无尽的能量,这就是一部好电影该有的魅力。”
欧阳轩扶了下眼镜,笑意藏进心底。
“你不是全程都在睡觉吗?”赵晞西不客气地拆台。
“你错了,我那是假寐。”谢以梵睁眼说瞎话的实力不可小觑,“我是用心和耳朵在感受每一句台词的深意,每一处配音的巧妙”
欧阳轩暗暗补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假寐会打呼噜的。”
“噗——”
赵晞西和夏芙心笑得眼泪狂飙。
“障眼法,绝对的障眼法。”谢以梵被拆穿后依然面不改色,梗着脖子给自己找补,“算了,太深奥的话题你们听不懂,毕竟我们的艺术造纸不在同一个高度。”
夏芙心狐疑凑近,“造什么纸?”
“诣啊,言字旁加个匕首加个日。”
“大哥,那个字念yi,四声。”夏芙心踮起脚,长辈似的拍他的大头,“要你读书,你去喂猪。”
谢以梵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地打落她的手。
“别乱摸,好好的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嘁——”夏芙心冷哼,“鸡窝头算什么发型?”
他傲娇挑眉,“这是迎春巷黄金霹雳剪刀手芳姨亲自给我烫的头,你有意见?”
“没有。”夏芙心嚼着小珍珠,含糊不清地说:“问题不在芳姨的技术,在你的大头。”
“”
谢以梵这辈子最烦人说他头大这件事,换作外人肯定冲上去一顿毒打,可如果对手是夏芙心,他能做的也只有
“我出一百,来个好人替我教训夏大宝,让她深刻感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