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隔壁的二房郭慧看到叶澜清又捡了一堆柴火回来,冷笑着讽刺。
“我看你这是都病糊涂了,眼看着都快死的人了,还要出来捡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也不怕死在半路上没人知道。”
郭慧一只脚踹了踹叶澜清摞好的柴,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她和叶澜清是妯娌,年轻的时候叶澜清长得美,处处胜她一头。
她儿子入伍之后也处处都压她儿子一头。
不过那又怎么样?
最后她那个短命的老公还不是连个尸首都没,儿子也成了个瘸子。
“要我说你这命还真是贱,什么好东西都没摊上,偏偏你儿子又心高气傲,找了个城里的儿媳妇,那哪里是做农活的料?以后你就可着劲地伺候他们吧。”
“我看你儿子就是想要巴结上城里的姑娘,到时候好去过好日子,把你一个麻烦婆扔在农村,自生自灭。”
她说得尽兴,叶澜清闻言,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落寞,就连背影都有些伤神。
郭慧有些得意,她靠在墙上,东边的太阳照着她的半个身子。
“不过好歹我也得叫你一声大嫂,你的那块废田本来就没有多少用处,你把它给我,以后还能让我儿子给你养老。”
郭慧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那块废田本来她也是看不上的。
可没想到,硬是让叶澜清一点点给盘活了。
那么大一块地,要是种上粮食归她所有,起码这一家人多上两个月的口粮。
叶澜清平静地抬起头来,似乎是在打量她。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一只手指了指自己。
“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
郭慧气得扔了手里的南瓜籽儿:“哎我说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跟我装糊涂是吧?”
叶澜清往后退了两步:“我们认识吗?你这么凶干嘛?”
郭慧胸腔剧烈起伏,和着刚刚她的一顿输出,全都在对牛弹琴!
叶澜清不予理会,继续一路捡野草。
“这可是好东西,好多年没有看到马齿苋了,回去拌菜吃。”
她喃喃自语,郭慧冷笑一声:“疯子!有你这么个当娘的,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
郭慧骂得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踩了一脚牛粪。
脚下一滑,她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哎呦,挨千杀的,这是谁家的牛在这里拉屎?想要摔死你姑奶奶我?”
她一只手扶着腰,靠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叶澜清看到牛粪两眼放光:“这可是好东西,这比柴火还要耐烧,屋子里暖和一些,孩子就不怕冷了。”
她拿起牛粪,郭慧连忙从她的手里抢过,突然稀罕上。
“这是我先看见的,你没看到我都摔了t一跤了吗?”
叶澜清不肯放手:“这是我的,我刚刚捡起来的。”
郭慧一只手推她:“什么你的?连牛粪都抢,叶澜清,你是真的脑子有病了吧,那我给你吃,你吃不吃?”
叶澜清被一把推在地上,恰好被出门的王大姐看到。
她把锄头斜靠在墙上,一把薅住了郭慧的头发。
“郭慧,你个不要脸的,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现在还敢打人了,你觉得没人看见就能胡作非为了吗?”
郭慧正在耀武扬威,忽然头皮一紧。
她人跟着往后退了两步,看到是王大姐,嘴上骂骂咧咧。
“王大嘴你放开我,我们妯娌之间的事儿,关你什么事?”
王大姐手上刚用了几分力:“你欺负人就不行!”
谢砚北还正在卫生院里针灸,纪轻舟打饭回来就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旁边叶澜清还坐在地上,一身的尘土。
“王大姐,这是怎么了?”
王大姐心直口快:“轻舟你来得正好,这个老泼妇欺负你婆婆,把她推倒在地上,刚好让我撞见了。”
郭慧看见只有纪轻舟一个人过来,满脸不屑。
一个城里来的丫头,娇弱得跟小鸡崽似的,还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
欠了好多钱没还,还搬走了家具
郭慧同样一只手扯住王大姐的头发,理直气壮地看着纪轻舟。
“就是我推的,你能怎么样吧?”
纪轻舟把手里的饭盒放到了凳子上,她眯了眯眼睛,活动着手腕。
“既然你承认就好。”
她从门后面拿出了扫把,把所有的牛粪扫到了一处,王大姐配合地放开了她。
只是刚刚从王大姐手里挣脱,她的头就被纪轻舟摁着,直接怼进了粪堆里!
“既然你这么喜欢牛粪,那我今天就让你吃个够。”
纪轻舟看着柔柔弱弱,可是手上的力道不小。
任凭郭慧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一直到她快要呼吸不上来,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嘴里鼻子里都是屎味儿,纪轻舟才松开了手。
郭慧眼睛里流着两行泪:“她一个神经病,马上就要病死了,她得这样的病也是该的,你们迟早也要遭报应!”
叶澜清在旁边已经看愣了,看着王大姐和纪轻舟合力,她忽然开口。
“轻舟。”
纪轻舟一愣,看叶澜清的眼神带着惊喜。
“阿姨,您,您知道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