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多能耐啊,刀枪不入的,子弹都打不死你们的,啧。”
纪轻舟连连点头,这样的话她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是是是,师父您说的都对,如果再有下次的话,一定提前给您打报告,最好再带上您一起,您觉得怎么样?”
彭老听出来纪轻舟语气里的挖苦,手弹在她的脑袋上。
“机灵鬼怪的小东西!不是不让你们去,是你们得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他说完又看向纪清婉,虽然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但是她也多处受伤,胳膊更是错位。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不过不要乱动,正骨的时候保持深呼吸。”
纪清婉一听要正骨,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她说话有些不太利索:“彭老,其实我觉得我的胳膊也没有那么疼,要不然还是改天再说吧,我这也是刚刚取完子弹,伤口都还没有愈合,我……”
“那也不能改天!就现在,骨头错位不及时恢复,以后有的你后悔。”
纪清婉的理由都还没有想好,彭老就把她的话堵在了嘴边。
纪轻舟好歹是跟在彭老身边学过的,自然知道正骨有多痛苦。
她看着腿上的伤口,老幸灾乐祸了。
彭老拉起纪清婉的一只胳膊,纪清婉全身都紧绷着。
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
“放松身体,深呼吸。”
纪清婉刚深吸一口,还没来得及吐出气。
彭老手上忽然用力,只听到“咔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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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婉疼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她呜哇一声:“疼疼疼,疼死了!我能不能不正骨了。”
她忽然觉得,就算是以后这条胳膊不能用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彭老脸上的表情没变,手上甚至更用力了一些。
“疼就对了,坐好!”
他话音刚落,扭着纪清婉的手用力。
纪清婉的整个脊柱都跟着响了一声。
身上的骨头仿佛要裂开一般。
纪轻舟坐在纪清婉对面,看着她狼狈的表情不似往常的小绿茶,笑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以后记住了吧?再受伤,滋味可是不好受的!受伤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来卫生院的,两个小姑娘还要跟在那里凑热闹,不磕把瓜子儿都不想来是吧?”
彭老虽然嘴上没停,可一只手用力地摸到了纪清婉的关节处。
确定她的全部骨头都复位,才坐回到位置上给两个人开药。
纪清婉疼得满头大汗,咬着牙齿打颤。
她欲哭无泪,这样的滋味她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还有你,轻舟!你是这村里身体最弱的!”
纪·病弱·脆皮·轻舟:……
“你真是五十步笑百步!这是你们两个人的药,回去之后要注意伤口不能碰水。”
老爷子说完又看向纪清婉:“你的情况比较严重一些,今天需要挂水,晚上可能会发烧,暂时先住在卫生院吧,具体情况等明天再说。”
短时间之内,纪清婉需要挂水消炎,小姑娘的身体本来就比较娇弱。
一颗子弹埋在她的胳膊上,要不是取出来的及时,恐怕以后都会受到影响。
两姐妹总算安静了下来,彭老给纪清婉兑好了药。
纪轻舟坐在床边,看着她百无聊赖的躺板板。
“就是现在没有相机,不然找个摄像的师傅把你的样子拍下来给爸妈看,爸妈一定要笑死。”
纪清婉在床上躺不住,尤其手上还挂着输液的管子。
纪轻舟坐在旁边的位置啃着苹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彭老去了另外一间医疗室,简陋的病房里,只剩下了纪轻舟和纪清婉两个人。
纪清婉无聊地盯着天花板,到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可思议。
她转过头去,看着潇洒自在的纪轻舟。
“轻舟,这次真的好险,要不是你及时骂醒了我,我可能都错过告诉你这堆破事儿的最佳时机了,哪里还有咱俩立功的份儿啊?”
纪轻舟有些别扭地转过了头去。
她们姐妹两个人自从十多岁开始,就没有这么和睦相处过。
纪清婉忽然的煽情,让她有些不适应。
“你是我姐姐,我怎么能亲眼看着你误入歧途?更何况,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总不能看着你被心魔困扰。”
纪清婉忽然坐起来,吓了纪轻舟一跳,她连忙去看她手上的针头。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你这针头要是动了,免不了又让我师父骂一顿,我师父的这张嘴,你也是见识过的。”
纪清婉靠在被子上,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可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我要给爸妈写一封信,我要给他们道歉,还要告诉他们,我们今天做的事情!”
这段时间,她和家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往来,哪怕经常收到父母的信,她也很少回信。
自从来了这个地方,她本能的是想要和那个家断绝一切联系的。
可是当误会解开,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纪清婉只觉得自己愚蠢。
幸而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纪轻舟顺手给她剥了一个橘子,在乡下,这些水果都是稀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