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让翠竹轩的众人都变了脸色。
翠竹轩里一向有闹鬼的传言,更何况刚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大家心里就更是七上八下。
如今翠竹轩的主人红袖,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脱了衣服,摘了面纱丢在井里。对翠竹轩的人来说,这就是死里逃生,是命大。是幸亏刑狱司有人在,才被找了出来。
红袖说完看方明宴的脸色,觉得他的脸色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
见鬼难道不是大事吗?难道不应该有一点起伏的表情吗?为什么刑狱司的人一副,噢,知道了,这么平淡的模样呢。
红袖心里嘀咕起来。
刑狱司她是知道的,是会负责一些离奇的案子,可是谁也没听说,刑狱司还负责抓鬼的呀,他们真的不怕吗?
方明宴面无表情道:“先扶红袖姑娘坐下,喝口水,你把你刚才遇到的事情仔细说一遍。”
红袖点了点头,两个丫鬟扶着她到一边坐下,其他的闲杂人的就先遣散了,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红袖坐下来定了定神,这才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她打发了上门的客人之后,便回了房间想要喝一口水,谁知道刚进房间关上门,忽然就看见一张狰狞的脸。
红袖神情惊恐,面色惨白。
“那张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地狱的鬼魅,他像人一样有鼻子有眼睛,可是他又和人不一样,他的脸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啃掉一样,有五官,可是看不清五官。”
红袖形容得十分到位,基本上刚才刺杀姜云心的人长得就是这个样子。有五官,但是她的五官已经被毁了,所以只剩下一个轮廓。
红袖对这个人的外貌描述是比较详尽的,但是对过程就描述不出来了。
因为据她说她吓了一跳,当时就要尖叫,可惜没有叫出声就被打昏了,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找借口找理由编谎话,这都是下下之计。
一句不知道了,足以解释一切。
你就是用测谎仪也测不出什么不妥来。
我被吓昏了,所以不知道了,那你还要逼问我什么呢?问也没有用,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方明宴安稳听完,然后说:“你跟我来。”
接着,方明宴就将红袖带到了刚才的宅子里。
被毁容的女子还躺在房间门口,没有人动她的尸体,红袖看了看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脸上一片空白。
半晌红袖终于回过神来:“这,这就是那个……”
她那个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明宴点头:“对,这就是你看见的鬼。她不是鬼,是个女人,只是被毁容了。她穿上你的衣服,戴上了你的面纱,想要杀我的人。”
红袖愕然的目光在方明宴身后的人身上扫过,可能在想,她要杀的。到底是谁?
方明宴道:“红袖姑娘,刑狱司的人在翠竹轩遭遇刺杀,这件事情,你是否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每人一个悲惨过去
红袖连连摇头:“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认识这个人,大人看见了,她也要杀我。”
方明宴不说话,红袖又补充了一句。
“大人,有没有可能是刑狱司以前办案子得罪了什么人,所以她一路跟来翠竹轩?”
红袖这一招还是相当高明的。
这叫顺水推舟,四两拨千斤。
不但把自己撇清了,而且把自己差一点被害这件事情也推到了刑狱司头上。
但是姜云心淡淡看着她:“这个人说了,她就住在这个宅子的密室里。”
红袖微微张嘴:“啊?”
“别啊了。”姜云心淡淡道:“她说谎。”
红袖这下是从心里真的感到惊讶了,这种惊讶表现了出来,好在这个时候她就算惊讶也不失态。
“她就住在这个密室里?”红袖整个人处于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状态。
“你说密室里住的人,就是这个人,我,我怎么不知道?”
红袖觉得自己的状态还是很自然的,这些话细细思量,说得也没有问题,但是姜云心告诉她。
“不,她不住在这个密室里,这个密室里另有人住。”
红袖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她的状态挺好的,不像是一个常年住在密室里的人。”
姜云心非常善良地告诉她:“这个刺客,除了她的脸被毁容,其他和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而在你的翠竹轩,一个脸被毁容的人,是可以很好隐藏自己的行踪的。”
这一句话让红袖脸色骤变,姜云心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红袖的脸没有问题,五官端正,容颜娇艳,眉目如画。
杀手的脸被毁了容,犹如鬼魅,不能见人。
但是众所周知,翠竹轩的红袖姑娘从不以脸见人,常年戴着面纱,谁又能知道,这面纱底下到底有几个人呢?
红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明宴冷冷地看着红袖:“红袖姑娘,我是刑狱司提刑司,不是你的裙下之臣。我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和你闲谈的。现在这件案子已经牵扯到四条人命,还牵扯到我手下的安全。你最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能够把自己摘出来,要不然的话,这事情怕是一时半会儿都结不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