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心又拽着刺客的衣领,仔细的闻了闻,像是一只大狗。
突然姜云心站了起来。
“我大概知道凶手住在什么地方了。”
“这就知道了?”荆风华不太相信:“你神了啊。”
“一点也不神,我就说我天纵奇才,你又不信。”
姜云心就把荆风华拽走了。
刺客脸上那么严重的伤,却没有抓挠的痕迹,可见不痛不痒,那是不符合道理的。除非她用大量的药物持续治疗。
不指望治好,但是可以消除症状,让人舒服。
如果她就住在翠竹轩,一定有这么一个房间,里面常年飘着药香。
这个药,就是给刺客治脸的,当然对外宣称可以是各种用途。比如养颜,暖胃,宫寒,怎么都行。
可是药是骗不了人的,姜云心是法医,对各种药物也有不少了解,止痒护肤的药,和其他用处的药,还是分得清的。
姜云心赶过去的时候,方明宴正带着人在一个屋子里。
这是红袖院子里的一个屋子,是她的一个丫鬟的。
小丫鬟站在方明宴面前,瑟瑟发抖。
“这真的是我的屋子。”丫鬟说:“大人,我没骗您啊。”
方明宴问:“你的屋子?那你得了什么病?这屋子里的药味,是哪儿来的?”
姜云心心里一动。
丫鬟说:“前些日子吃了凉的,胃不舒服,所以开了些药。”
方明宴进一步追问:“什么药?找哪个大夫开的,吃了几天,药方在哪里?”
小丫鬟哪见过这场面,被方明宴步步紧逼,差一点要哭了。
红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打理了,重新振作起来。
不愧是长袖善舞之人,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比较冷静的。
红袖拦在小丫鬟面前,解释道:“大人,丫鬟胆子小,没见过您如此威严的大人,您这样,她会吓坏的。”
“那好,你来说说。”方明宴道:“刚才的问题,你可知道?”
方明宴问,红袖便说,但说的和丫鬟说的无异,也是那几句话。
至于大夫,是一个游走郎中,现在已经不止去向。病都好了,药昨天也没喝了,药渣都倒掉了。
至于药方,又不是什么珍贵的方子,也没有留存。
主打一个死无对证。
方明宴对这个结果显然是不满意的,就是瞎说一气。
但是,现在她病也好了,药也喝完了,你怎么证明她是瞎说呢?
方明宴当下便叫人关门关窗,去找大夫。
房间里的药味还未完全散去,找个大夫来闻一闻,自然知道是什么药,治什么病。
现在天气已经冷了,大部分房间都关着门关,只有这一间,门窗大开,想来就是为了散这味道。
但是方明宴来的太快,味道还没来得及散去。一个常年有药香的地方,那味道是会沾染在每一件东西上的。
不是说开一会儿窗子就能去掉的。
这种地方偏偏还不能熏香,有些熏香会破坏药性,有些熏香会让病人更不舒服。更重要的是,翠竹轩里,没有一个丫鬟的房间是有熏香的,要是这个房间一熏,本来注意不到的方明宴,这下也能注意到了。
姜云心走了进去,她站在房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药味虽然很淡,但是很熟悉。
姜云心说:“大人,不用找大夫来了,我知道这个药是做什么的,我也知道这房间,是谁住的了。”
众人一起看她。
姜云心道:“这是一种缓解皮肤瘙痒红肿的药,这个房间,正是刚才那个要杀我的凶手的房间。”
红袖还能撑住,小丫头一瞬间面如死灰。
可见姜云心说对了。
红袖条件反射便道:“你胡说。”
姜云心道:“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明白。刚才那个人,她脸上皮肤受伤留疤如此严重,每到阴雨一定瘙痒难耐,必须用药物浸泡方能缓解。这种药一般只能缓解不能根治,所以你们的伙房里,一定存有不少这类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常年要用的东西,不可能用一次买一次的。
更何况这种一般是浸泡涂抹不是喝,所以用量会比较大,所需要的药草也会更多,如果疤痕的位置大,甚至可以在洗澡的时候将药草放进去,浸泡全身。
在姜云心和红袖之间,方明宴当然无条件相信姜云心。
相信姜云心,就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方明宴吩咐:“拿下红袖,给我仔细搜这个房间。”
刑狱司的人二话不说,如狼似虎,扑了过去。
不但拿下了红袖,还有翠竹轩里的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控制起来,一个个的查。
这就不是一个杀人凶手藏在翠竹轩的事情,很有可能,翠竹轩就是一个杀手组织的窝点。
这个屋子被当做重点检查对象,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查了一遍,差一点掘地三尺,最终,荆风华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个木盒子。
木盒子不奇怪。
木盒子里面,放着许多的用纸折出来的花,很小,一个。
姜云心知道,手巧的人哪个年代都巧。
花儿有二十几朵,但是有一朵,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