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红袖是正义的,他们是令人唾弃的。
红袖看着方明宴:“方大人,我查过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官,但是,马修能作恶的时候,你在哪里?廖家一家被逼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方明宴心里郁闷得很。
我在哪里,我在刑狱司里,这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方明宴叹口气,声音低沉下来。
“我确实不知此事,如果廖家到刑狱司报案,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这一点,方明宴还是有自信的。马修能虽然也是朝廷官员,但是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一个三品家的公子。
刑狱司绝不会纵容这种事情,更不会因为地位偏袒谁。
但是刑狱司也确实没办法知道京城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红袖的脸色,稍微缓和一点。
众人都只觉得郁闷又荒谬,这似乎是,她原谅了方明宴一样。
这没办法,人在群体中的时候,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比如有老百姓被当官的欺凌,说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那他这肯定是从一品到九品,甚至没品的衙门差役,都一起骂进去了。
红袖手上有人命,是必须要抓,而且基本上死罪难逃的。但这个时候,给人一种,你抓了她,好像是抓了英雄义士一样。
就在这沉默中,姜云心突然道:“不对。”
怎么不对,红袖看她。
姜云心将那张写了她名字的纸条怼到红袖脸上。
“说得那么义正言辞,为什么要杀我,我做什么了?”姜云心这一点还是能保证的:“就是外面的蚂蚁,我也不会故意去踩一只,我也没有调戏良家妇男,我有什么罪?”
调戏良家妇男六个字,让方明宴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最终忍住了。
这是什么话?
看来姜云心已经被气疯了。
红袖认真地看了姜云心手上的纸条,皱起了眉:“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姜云心见红袖竟然要耍赖的样子,怒道:“纸条是从你们这儿搜到的,刚才也确实有人要杀我。你可别说你不认识她。”
事到如今,红袖也不至于说出这话来。
红袖说:“刚才那人,确实是翠竹轩的,她叫莫愁,也是个被男人害了的可怜女子。”
姜云心道:“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杀人就杀人,赚钱就赚钱,别把自己放的高高在上,一副全是天下都对不起你的样子。”
红袖被抓,翠竹轩的一切即将真相大白。
但是现在刑狱司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个郁结,凶手刺客是一定要抓的,可如果他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就不但没有破案的成就,反而会变成一种内疚。
红袖喃喃道:“这不可能,我们的目标都是薄情寡信的男子,从没对女子下过手。刚才莫愁要杀你,她不是真的想杀你,只是想转移你们的注意,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罢了。”
但是这张明显是接单的纸条,红袖也无法解释。
方明宴走过来,拍了拍姜云心的肩膀,让她让开一些,自己坐到了红袖对面。
方明宴道:“红袖姑娘,你说马修能该死,我认可?但翠竹轩不是你一个人,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些人做的事情违背了你们的初衷,滥杀无辜,收敛钱财。”
红袖的表情有些呆滞。
方明宴道:“比如姜云心,我相信你不知情。所以你能确定,姜云心是第一个吗?”
红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方明宴道:“我佩服你是巾帼英雄,我们不如谈谈。”
红袖看着方明宴,不说话。但显然愿意听他说话。
方明宴道:“你既然调查过,知道是我是什么人,就该对我放心。我一言九鼎,绝不坑蒙拐骗。”
红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姜云心多少有点意外,万万没想到,刑狱司名声这么臭,方明宴名声竟然还可以。
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啊。
方明宴道:“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会一一去调查这些人,如果确实死有余辜,我保证,你和你的姐妹,都可以安然无恙。”
万万没想到,方明宴竟敢对红袖做出这样的保证,何止是红袖吃惊,姜云心都很吃惊。
大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要么就是在骗红袖,要么,这事情也太有难度了。
但是方明宴面色严肃,正襟危坐。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但是。”方明宴道:“若有人因钱杀人,那就另当别论。”
红袖定定地看着方明宴半晌,似乎在鉴别他这句话的真假。
方明宴淡淡道:“我没必要骗你。你既然调查过我,应该调查过刑狱司。我向来佩服惩奸除恶的人,所以想和你好好说,要不然的话,进了刑狱司,我可以让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方明宴主打的是一个亦正亦邪,又狠又善。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
姜云心和荆风华交换了一个眼神,啧啧啧,这个大人心机深着呢。嗯。
死都死了切开看看
就在姜云心和荆风华感慨上司,心思太深,琢磨不透的时候,红袖妥协了。
红袖咬着嘴唇缓缓道:“翠竹轩里,确实还有一些姐妹,她们并不住在这里,也不是受我指挥。我只是负责打探消息,以及一些处理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