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地的鞋印啊。
姜云心叹了一口气。
这是来了多少人啊,什么年代的人,只要是八卦看热闹的时候,胆子都大。也不害怕凶手在人群中挑选下一个受害者。
田地中间,插着一个木牌。
这就是插稻草人的地方。
一个洞,在木牌前面,稻草人是被绑在一根长棍子上的,然后棍子的一头插进地面,用来固定。
姜云心看来看去,觉得有点奇怪。
她站到了木棍前面,然后站直,晃了晃。
荆风华知道她在模仿受害者的样子,当受害者有什么好模仿的呢,他不出声,看着姜云心表演。
姜云心晃了一晃之后,抬起一条腿站着,然后,又换了一条腿,依然晃了晃。
荆风华终于忍不住了:“云心,你在晃什么呢?”
姜云心终于不晃了,她说:“老荆,我觉得有人说谎了。”
姜云心和荆风华的关系十分诡异,在人前,相亲相爱的好朋友,好闺蜜。姜云心会称呼,风华。
在人后,老荆。
老荆说:“谁?”
姜云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想说:“你记得之前他们说的吗,刘友在自家的地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被塞在稻草人里,被绑在木棍上,站在这里。”
荆风华点头。
姜云心道:“但是这不可能啊。你过来看这棍子。”
荆风华顺着姜云心的手指低头看去。
只见地上有一个洞,根据粗细来看,应该是插木棍的。倒是不太深。
姜云心另找了一根棍子往里面探了探,很快就探到了底。
两人回想了一下已经被运回去的稻草人。绑着稻草人的木棍也就是手指粗细,地下插进土里的部分估计也就是一个手掌长度。
姜云心戳了戳地面。
“这里的土挺松软的。”
荆风华一下子明白了。
土挺松软,支撑稻草人的木棍插的不是非常深,也不是非常粗。这样的力度,支撑一个稻草人是可以的,因为稻草人轻。
但是支撑一具尸体,这怎么可能。
活人可以站住,死人是站不住的。
尸体是软的,沉甸甸的往下坠。就算是尸僵的时候,也不是像僵尸那样硬邦邦挺着的。
在这种情况下,绑在这么一根短短的棍子上,怎么可能直挺挺的立在田里呢?
这是谁在说谎?
刘友和另一个地里发现尸体的人?
还是谁?
荆风华也觉察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严肃起来,和姜云心对视。
他们是第一次来这片地,可是之前方明宴已经来看过。方明宴为何没有发现,还是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
稻草人,打入内部
姜云心和荆风华对视一眼,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姜云心低声说:“现在有三个可能。”
“嗯?”
姜云心说:“第一,大人要考验我们一下。”
荆风华说:“嗯。”
姜云心说:“第二,大人是饭桶,根本没发现。”
荆风华一个箭步扑过去,捂住了姜云心的嘴。
姜云心眨了眨眼,将荆风华拍开。
荆风华瞪她,你是不是傻?想想就行,这是可以说出来的事情吗?
姜云心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接着说:“第三,大人发现了,但是没说,他怕打草惊蛇。”
方明宴知道他们来看现场的,没有说,可能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说,他们一定会看出来。
或许他觉得,刑狱司的人,这点默契是应该有的。
姜云心和荆风华蹲在地上嘀嘀咕咕了半天,在远远的线外守着的捕头很奇怪,不时地看他们一眼。当捕快只是捕快,会三两下拳脚功夫,聊胜于无。
他们对付手无寸铁的村民还行,对刑狱司的人,就无能为力了。虽然抓耳挠腮,也不敢靠近偷听。
两人商议了一下,最后的决定是。
既然方明宴没有说,那就当做不知道。
他们该怎么查,还是怎么查。
两人也不嫌脏,盘腿对面坐在地里。
姜云心说:“我觉得除了尸体和凶器,还有一个很值得推敲的点,就是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放进稻草人?这是有什么说法吗?你有没有听过什么这方面的传说?”
比如,凶手塞进稻草人,会变成鬼?魂魄会被镇压?还是说,会魂飞魄散?
总要有一个说法。
荆风华沉吟一下:“我还真没听说过稻草人有什么用处,稻草人是草扎的人,若是在一些邪术里,是可以拘魂的,可是往里面塞死人,闻所未闻。”
死者之间,没有关系。
被抛尸的两块地,也没有关系。
荆风华道:“稻草人流传最广的,就是一个古老的用法了。”
不是传说,不带神奇色彩,就是回归稻草人最初的用法。
赶鸟儿。
荆风华点点头,看向姜云心。
姜云心觉得荆风华可以扔了,你这种师爷我也可以当,我想一个人拿两份工资。
荆风华说:“真的,我不跟你开玩笑。”
当然这是真的,但是,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荆风华说:“你一看就是没下过田,对农家的事情,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