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厮,各打二十大板。二个公子,禁足三个月。
这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今日起,今日止,就不要传出去了,对谁都不好。
一场宴会,本来其乐融融,被这事情闹得,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大家心里,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散场后,各自回家。
姜云心虽然有家但不想回,还是回刑狱司去。
方明宴扶着母亲上了马车,走了过来,也上了姜云心一辆马车。
姜云心感觉有人上车,看了方明宴一样:“你不送伯母回去吗?”
“不用。”方明宴说:“十几个下人跟着呢,也没多远的路。”
说着,方明宴命令出发。
马车晃晃悠悠的,吱呀吱呀的,走在漆黑的夜里。
姜云心望着夜色沉沉,没说话。
离开了太师府一段路,方明宴说:“心里不舒服?”
姜云心叹了口气。
方明宴说:“不必不舒服,这事情,还没完。”
姜云心不太明白。
方明宴笑了一下:“你以为,纪若萱那暴脾气,是受气的性格?”
谢礼
姜云心眼前一亮:“这么说,还有后招?”
“我不知道。”方明宴沉吟了一下:“也许会这样这样,也许会那样那样。”
姜云心叹为观止,这个时代,竟然也有这种说法。
“但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方明宴不在意道:“水鸿卓和屈昊穹两家,都不是什么大户,一般人家罢了。今日所占的便宜,不过是纪若萱要脸,姑娘家要名声,所以不好在大庭广众纠缠不休。”
但是大庭广众褪去之后呢?
就算纪若萱肯,纪家也不会吃这亏。
方明宴笑了一声:“若萱虽然母亲早逝,但是她父亲一直未再娶妻,府里仅有的几个小姐,都是侍妾所生。她在府,十分受宠,她爹不会让她受这委屈的。”
姜云心听了之后,既放了心,也有点心酸。
人家的爹,自己的爹,怎么区别就那么大呢?
自从前些日子离家,自己就像是没有家一样,姜建白从未叫人来说过一星半句,从未送过一点半点东西,就好像完全没有这个女儿一样。
没有这个女儿,就罢了。姜云心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真要是刑狱司也不待见她了,还有哥哥兜底。
现在怕就怕,姜建白不但不待见她,还会对她不利。
之前的杀手到现在也没有找出幕后真凶,到底是谁要她的命,至今也只是一个不敢去猜的猜测。
方明宴却后悔了,觉得自己说话不过脑子里。
这不是当着和尚说秃子吗?明知道姜云心的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却还在她面前说人家父女情深,这叫姜云心听着,心里是何滋味。
姜云心过的,一直是,不是孤儿,却胜似孤儿的日子。说起来,真是叫人心疼。
车厢一时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方明宴说:“抱歉。”
“啊?”
方明宴说:“我没想到你家的情况,实在不该说那些话,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姜云心这才明白,然后大度摆了摆手。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
反正姜建白又不是她的亲爹,不疼就不疼吧,疼了还要孝顺,不疼正好,可以顺势断了关系,免得以后麻烦。
方明宴自然不知姜云心的想法,只以为她是强颜欢笑,更加内疚。
就这样内疚回了刑狱司。
内疚的送姜云心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就闻着外面阵阵香味。
姜云心飘了起来,看见方明宴从外面拿了食盒进院子。
堂堂方大人,这是做什么,姜云心很好奇,赶紧洗漱出去。
“醒了?我估摸着你也要醒了。”方明宴抬了抬手上的食盒:“过来尝尝这个,我今日晨起出门办事,路过文昌巷,买的鸭油烧饼。”
姜云心唔了一声,赶紧走过去看。
这个鸭油烧饼她听说过,现杀活鸭做的,招牌老字号了,导致十分的贵,而且限量,每天就早上就那么多,不但要去早,还要排队,还限购,而且为了让大家都能吃到,公平起见,还不预定。
要不然的话,京城里有钱人和当官的那么多,普通老百姓想要吃一口,就难如登天了。
方明宴将食盒放在桌上,一样一样地往外拿。
果然一个盘子里四块烧饼。
方明宴说:“一个人只能买四块,多了不卖。”
上层是一盘四块的烧饼,中间是一盆焦脆的煎饺,下面是两碗小馄饨。
都是姜云心爱吃的。
“来,趁热吃。”方明宴说:“要醋吗?”
姜云心怎么敢让顶头上司动手,赶忙自己动手。
她又不傻,虽然方明宴说是路过买的,但是这鸭油烧饼的生意她是知道的,可不是路过能买到的,必须提前去排队,而且,说不定要排半夜的那种。
方明宴恰好路过,恰好摊子上没人吗,那不可能。
肯定是他觉得昨天晚上说了姜云心的伤心事,觉得不好意思了,所以专门买来,当做赔偿的。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所以就说是路过。
当然了,这也不是他自己去排了半夜队的,刑狱司里这么多人,连个能帮大人排队的人都没有么?有的,而且连龙桥和薛东扬都用不上,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