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昨天家里遭了贼,方夫人一定也受了惊吓,真需要儿子安慰。
方明宴想想,觉得对。
“我这就去,你放心。”
姜云心觉得这话有点奇怪。
然后方明宴接着道:“对付我娘,我有办法。”
姜云心很好奇,方明宴有什么办法?
他在刑狱司可能有办法,但是对自己娘呢,能使出哪一招?
方明宴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说:“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娘就怕这个。”
姜云心很是佩服,万万没想到在外面铁骨铮铮的大人,在家里是如此收放自如,能屈能伸。
“佩服,佩服。”姜云心朝方明宴拱了拱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方大人日后前途无量啊。”
不过姜云心就不陪着一起去了,毕竟是难度那么大的事情,她怕有外人在,会影响方明宴的发挥。
方明宴便准备送姜云心回刑狱司之后,回家。
两人走出巷子,只看见一辆马车从驶了过去。
方明宴愣了一下,转身去看。
“怎么了?”姜云心也跟着看去。
“那辆马车……”方明宴道:“那是我家的马车。”
“啊?”姜云心眯着眼睛一看:“没见过。”
“不常用的。”方明宴道:“这个时候天都快黑了,往城门的方向,是去做什么?”
不得不说,方明宴最近有点草木皆兵了。
他立刻道:“跟去看看。”
姜云心这下就为难了:“这可怎么跟?”
走路跟不上,骑马这会儿也没马,回去喊人估计迟了,而且若是随便找匹马跟上,也会被发现啊。
方明宴肯定不愿意被发现,要不然的话就不用这么费劲了,直接喊一嗓子不就行了。
但是方明宴拽着姜云心就往前走,姜云心也毫无办法。
路上,有来往的行人,偶尔也有马车。
方明宴无差别抓住了路过碰见的第一辆马车,也不知是哪家的,但肯定不认识。
车夫看着方明宴有点懵:“公子,您有事吗……”
马车里没有人探出来,似乎是空车。
方明宴道:“你是哪家的?你现在有急事吗?”
车夫摇头:“没,我,我就是个赶车的,不是哪家的……”
“那太好了。”方明宴当即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塞给他:“雇你的车,现在出城一趟,要是在外面过夜,再给你一两银子。”
方明宴穿得一看就是富贵的公子哥,这样的公子哥在京城里特别多。没别的特色,就是有钱。
车夫一看方明宴给的钱足够他赚七八天了,立刻应了。
“好,您二位上车。”车夫说:“不过我正要回家,我要去和我娘子说一声……”
“来不及了,赶时间。”方明宴说:“你先出城,在城门口停一下,我找人去你家打招呼。”
车夫为了赚钱也是爽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姜云心和方明宴都上了车,马车立刻往城外去,果然到了城门口停了下来。
方明宴问了车夫的住处和家中还有什么人,便下了马车,走向城门的守兵。
都是认识的,守兵的头头一看方明宴立刻走了过来:“方大人。”
方明宴跟他说了两句,他连连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就派人,一个去马车夫家里,告诉他家里人一声。另一个去刑狱司通报消息。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晚上可能赶不回来,以免刑狱司里的人以为他们失踪了。
打了招呼,马车出城。
天已经黑了,那辆马车匆匆忙忙,好在他们跟得紧,这才没有跟丢。
“就前面那辆。”方明宴再次确定了一下:“跟着它,不要超过。”
马车夫应了一声,根本不问为什么。
开始他心里还有些嘀咕,但是当看见方明宴在城门口和守门的官兵头头说话,官兵头头十分客气的时候,就知道方明宴也是个官,半夜跟踪另一辆马车,那肯定是有正事。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给钱给得那么爽快的大人,肯定是个好大人,不能给人家的差事耽误了。
前面的马车一直未停,方夫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亲亲儿子,竟然在跟踪自己。
坟前真话
但马车过了一个路口,转向了左边,姜云心若有所思地探出头去,看着昏暗中的路。
“怎么了?”方明宴道:“害怕吗?”
姜云心摇了摇头:“不是害怕,我想,我知道伯母要去哪里了。”
方明宴忙道:“哪里?”
姜云心说:“扶台山。”
方明宴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地方来。
“你说,她是去拜祭故人?”
姜云心点头:“这条路,就是去扶台山的路,而之前伯母带我去扶台山,山上有一个衣冠冢,坟前有一个无字碑,这一切加在一起,难道不是正好。”
一个难以忘怀的故友,一个不能公之于众的身份。
扶台山的无名衣冠冢,方明宴是知道的,听姜云心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可能。
“莫非,娘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情?她知道最近在重审许家的案子了?”
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这到现在还没有公开,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里的消息再隐蔽,高门贵妇也有自己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