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或者方明晏身边有宫英博的人。一个外国皇子的人,这不是简单的为了打听心上人爱好的事情了,这是间谍,是密探,是奸细。
但是想来想去,似乎姜云心以前就喜欢。
她有一次看见书上画着一头鹿,鹿角威风凛凛,又美丽又有力量,就说过自己十分喜欢。
记忆不是很清楚,她想不起来这话是对谁说的了。但若是这样,那就能对得上了。
两人匆忙来到云王府,方明晏毫不客气地把睡得正香的柴元良给喊了起来。
柴元良一瞬间就从睡梦中清醒,看着深夜到访的方明晏。
“出什么事了?”柴元良有点紧张,方明晏半夜到访,总不能是跟他谈天说地的。
方明晏开口便问:“猎场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柴元良说:“说来你不信,这几个人是西昭的。这几日有西昭使团来访,带队的首领是西昭三皇子,叫做宫英博。他们三个,是宫英博的随从。”
方明晏和姜云心不动声色互相看了一眼,哦,这几个人竟然是宫英博的手下,果然这几件事情互相之间是有联系的,这一点没错。
柴元良说:“宫英博也不知为什么,心心念念想要抓一只鹿,但是又不对外说,这几个人,也是无意中指点的。如今使团就在城外做最后休整,不日就要进京。他们领队,也就是宫英博这几日不管他们,他们听说了附近有一片林子,里面是专供皇家狩猎用的,里面有各种小兽,就动了心思。”
原来是几个想要讨好主子的机灵鬼。
方明晏皱眉道:“那林中发生的事情,如何解释?他们冒充我朝官员,又如何解释?”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了吧。
虽然他们也没有对抓去的缪聪健父子有什么伤害,但是冒充朝廷命官,这是不得了的事情。几个异国人,若是真叫他们冒充成了本朝的官,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柴元良说:“林中的事情,他们解释说是误会,在打猎中无意撒了一些药粉,黄小姐和缪聪健正好路过,才闹出了事情。后来,冒充缪聪健父子,是他们三人一时发昏想出的一个主意,想要替自家主子做点事情,没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坏了事情。”
此时,就连姜云心都有些奇怪了。
“他们供人的那么爽快?”
“那倒不是,挺不爽快的。”柴元良不愿意说细节,轻描淡写:“不过我相信他们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小喽啰,不足为惧,有点蠢罢了。”
他们是肯定要交回使团的,但是交回去之后,对方也要给一个说法。
不是轻描淡写可以掩盖过去的。
这事情若是造成了坏的影响,这本吃亏。
发现得早,可就那边吃亏了。
因为这事情他们理亏,一旦理亏,很多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方明晏皱眉道:“那在猎场发现的那个被剥了皮人,可从他们口中问出了关系。”
猎场,失踪的状元郎
柴元良摇头。
“没有关系。”柴元良说:“他们几人并不知晓此事,那个没皮的人,不好说是否和使团有关系。但是他们的皇子现在关在刑狱司,倒是有点麻烦。”
“没有什么麻烦,他们才麻烦。”方明宴道:“可千万别说我关了西昭的二皇子,我哪儿知道他是二皇子。这人之前还在文心书院待过,要真是西昭二皇子,他那个所谓的兄长是什么人,这事情他怎么解释?”
一个西昭人,考上了他们的状元。
这是他自己跑了,要不然的话,岂不就名正言顺地留在朝廷,进入仕途,一步一步又一步,还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
而宫英博进了文心书院,谁也不会怀疑他是异族人,神不知鬼不觉。
一个从一张白纸的时候就安插进来的眼线,是隐藏的最深的眼线。
柴元良想想:“此事牵扯两国安危,不是你我可以决断。要不然,先禀告王爷,让王爷定夺,是否要禀告皇上。”
“好。”
两人看了看时辰,还是半夜。云王年纪大了,虽然身体还可以,但是一定要休息好。于是便也不着急,反正宫英博已经在牢里了,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倒是姜云心。
姜云心没有留在云王府,她觉得这事情后面就不适合她参与了,所以先回了自己家,休息休息,明天白天也有精神继续跟进。
她回去之后便睡下了,但肯定也睡不着,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的。
然后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今天看方明宴的反应还正常,希望不要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这事情,她也很无辜啊。
睡,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就在姜云心翻了第十几个身也睡不着,打算干脆起来,偷偷摸摸地找个角落里,给这身体的主人烧点纸吧。
然后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她是带着遗憾和绝望走的,若是地下有知,至今可能仍然困在自己的心结中无法释怀。
告诉她,她的心上人回来找她了。不管当年宫英博做的事情对或者不对,但至少他确实回来了,没有将等待的女孩子忘记。
只是他回来得迟了一些,所以姑娘没有等来她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