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瑟缩了一下,捂住耳朵,硬撑着观察外界。
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也散落一地,长着绒毛的长条虫蠕动着贴在前挡风玻璃上。
这玩意儿,应该是飞蛾的幼虫。
按照黑色塑料袋的运动轨迹来看,是低层楼的居民丢出来的。
有人在恶意散播这种东西,制造恐慌?
云团从飞蛾群的缝隙里往外望,很多行人被赤红色的飞蛾盯了一头一脸,慌忙用手去拨开,但数量太多,拨开一片又扑过来一片。钠
飞蛾身上的鳞粉沾到皮肤上,很快红肿起来,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一时间,外边到处都是惨叫声。
云团脸色煞白,她最讨厌的就是会蠕动的物件。
飞蛾叮在窗玻璃上,身子还在扭动,飞走时,又留下一滩灰白色的鳞粉。
“海边是蛾子会多一点,但红色的,我也没见过。”
景煜笑道,丝毫没有在危险中央的紧迫感,他把车门锁死,伸手拿了一瓶矿泉水,t淡然地喝了几口。
“这简单,按照乐园的尿性,这是变异了呗!这局的变异生物也太多了,我赌一毛,策划肯定祭天了。”钠
景和食指轻叩座位,不以为意。
云团坐在后座,心中的不安也消退不少,过了一会儿,她甚至有点不好意思——跟在游戏大佬后边捡便宜,还一惊一乍的,太没出息了。
这还在直播,虽然她粉丝少,
少女的脸微微红起来,她目光游离,并不去看前排轻松自在的两位。
她的手机在计时——飞蛾从天边扑过来的那一刻,她就按下了手机的计时器。
根据新闻报道,蛙蟹潮持续了53分钟,最后是自行退去的。
不知道赤蛾潮需要多久。钠
“云团,你不会吓傻了吧?怎么没个声儿啊?”景和哼了一会儿歌,觉出几分不对。
他回过头,却发现小姑娘正聚精会神地给飞蛾拍照。
手机静了音,按下快门一点声响都没有。
“拍它做什么?又带不回现实,这几天也要留作纪念吗?”
景和想不明白,她明明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拍照是为了自虐?
“给媒体提供呀。”
云团盯着飞蛾和它的幼虫好一会儿,感觉心里那点恐惧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但要是她真的伸手去碰,可能还会跳一阵激光舞。钠
“你要转行当狗仔了?”
“我本来的职业规划就是记者或者编辑,有什么问题吗?”云团收回手机,看了一眼计时。
已经走到57分钟。
逃离海岸线15
“没、没问题,就是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没想到会选择这种经常和人打交道的职业。”景和说着,吹了声口哨,“它们开始撤退了!”塌
云团按了第一次中止键,屏幕上的计时数字仍在跳动。
赤红色的飞蛾朝海的方向飞去,在前挡风玻璃上蠕动的幼虫也顺着来时的轨迹往回爬。
时间像是在倒退。
云团看着飞蛾以来时的轨迹倒退,还有点恍惚,以为自己置身被人为操控的楚门的世界。
但事实也无比接近。
直播乐园,是被智慧生物操控的,他们都只是其中的一个可以随意交换位置的棋子。
她视线里最后一只飞蛾飞走的时候,计时跳到了53分钟。塌
景煜观察了四周,踩下油门,慢慢驱车远离。
地面上躺着几个皮肤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路人,他们一动不动,正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
“先去洗个车。”
景煜一脸嫌弃地看着车窗上残余的鳞粉,每个微表情都在抗拒。
景和反应很慢地转过头,“云团你还在读书啊?”
“怎么了?有问题?”
云团不解,乐园之前不是也有吸纳过中学生吗?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塌
“没,没问题,在象牙塔里待着,就挺好的。”景和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工作好几年了,因为……”
识趣。
大学生偶尔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有时候甚至会有出格的举动。
他们这个队友,却过分谨慎,即便是有情绪,也会忍下,选择为了大局妥协。
偶尔有点创造性举动。
他还以为云团是什么创意组的成员呢。
“因为长得老还是穿的土?”塌
云团一挑眉,有点好奇。
“没有没有,嗐,你想多了。”景和摆摆手,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选择闭嘴。
……
海边的管理所开始封禁出事的小区,禁止居民出行,并定期往里运送蔬菜和肉类等食品。
他们居住的酒店也在封禁范围内。
所以云团在回去后,就被禁止出门。
她向媒体曝光的违规排放事件也开始发酵,人一旦闲下来,就喜欢把焦虑和烦躁的情绪发泄在网络上。塌
[天,我就说最近的空气污染怎么这么严重!原来有这种无良企业在!]
[查一查背后的保护伞吧!王氏的毛巾厂已经被查处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自罚三杯,停一段时间,然后什么都没改就又开始生产了。]
[居然是王老板的女儿举报?是不是零花钱没给够啊?]
[别提了,那个云小姐和王小姐不一样,穷得很,双胞胎,同脸不同命,正直的人不应该被恶意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