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习惯了。
唾面自干这是个成语,但李工头当年有些个同行,那是当日常来过的。于是乎,再有良心的工头,也得扭曲起来。
只不过李县长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纺织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所以不一样,他不扭曲。
他扭曲别人。
跟李工头互相伤害的甲方有很多,同样的,李县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准备跟这帮天生扭曲的贵族们继续互相伤害。
谁怕谁啊。
列国卿士贵族瞧不起他,他内心连点波澜都没有,当然装还是要装出一副受辱不甘的模样,不过不是现在。
演戏嘛,大庭广众之下演一点“惜才”“爱才”的戏码就行了,现在自己当老板,还是比较大的老板,性质不一样。
至于事后,跑营帐里作“无能狂怒”状,大概是最好的,列国大夫将军们,肯定会内心暗爽,然后聚众嘲讽。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以后干起来,直接就用“泄愤”这个理由,绝对够充分。
舒龙国之卿士嬴剑,把祖国给灭了,就是这理由。
当年吴国太宰子起跟着他老板去摩擦楚国,也是这理由。
配合得久了,大舅哥商无忌这时候面色坦然,放下纸笔,然后道:“泗水以东,薛国以南,皆割让于逼阳国。”
话一出口,宋国使节团都是一阵哗然,但很快就压制住了嘈杂。只不过宋人强忍下来之后,列国大夫将军们开始哗然。
总之就一个心态:卧槽!
不“卧槽”不行啊,这猛男的胃口……不是有点大,那是大得惊人。
薛国以南,那可是把微山都包括了进去。而微山在宋国,地位相当特殊,历代宋国之君可以边缘化微山的地位,但不能矮化。微子这个人,是宋国的招牌,曾经的宋国良心。
是现在的宋国良心,“劲草”戴邑大夫举完全没法比的,不在一个层面上。
“可!”
一声大喝,全场寂静!
戴举目光凛然,看着李解和商无忌,尤其是商无忌,他死死地盯住,双目血红,俨然就是愤怒到了极点却又依然在压制愤怒的模样。
忠臣,绝对的忠臣。
李县长一看戴举这表现,当真是佩服,就宋橐蜚那老废物的模样,居然有这样的大忠臣给他卖命,实在是,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
跟宋橐蜚比起来,老妖怪虽说是个成功人士,可手底下的大忠臣……哪怕是太宰子起,他现在也跑路了不是?
有俩越国送的原封美娇娘,还白白便宜了老李,啪啪啪一通打桩,然后就扔到阴乡做职业婢女伺候“正室”“侧室”的夫人们去鸟。
“这……这……”有个项国落魄大夫目瞪口呆,“这也可?这怎可?”
明明是战胜的一方,反而失魂落魄患得患失起来。
而宋国明明是战败一方,谈判代表却一脸的坚毅刚强,气势相当惊人。
李解寻思着,宋国终究还是个大国,烂船也有几颗钉啊。
心念一动,李县长突然眼睛微微一眯,肚子里的坏水开始咕噜咕噜冒泡。老李寻思着,既然不能把这个宋国大忠臣搞过来,也很难把他搞臭,那为什么不把他搞得更香一点呢?
李县长心中百转千回,突然觉得,为什么出钱出力,把戴举扶持成宋国国君,就算不是国君,扶持成权臣,不也挺好?
想到这里,李县长眼睛一亮,差点就拍着大腿夸个自己遍的。
杀了宋信啊,不杀。
把宋国的公子们都搞成昏君,多简单啊。就算搞不成昏君,搞得天怒人怨,也没什么难度嘛。
到时候把李采花运来逼阳国,然后夜里偷偷地带到宋国土地上,让它遛个一圈,然后再回家。
昼伏夜出的,宋国田地随便破坏,还不是人为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宋国之君失德,遭受了上苍的唾弃啊。
这种失德昏君,不早点下台退位,留着过年?
到时候,再鼓动一下商丘国人,就说这戴邑大夫有德之人,为什么不公推为君,总揽朝政呢?
有声望,有口碑,有财力,还有各种基础……可以搞啊。
“嘿嘿……”
李县长不由得笑出了声,砸了咂嘴,很是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戴举。
不能棒杀,还不能捧杀啊。
而此刻,坐对面的戴举正死死地盯着商无忌,眼神犀利狠辣,尽显威仪。不过戴举内心却是喟然一叹:若吾归国,为国人所弃也,大业……难成矣。
感慨悲伤之际,戴举想的就是尽可能在子橐蜚面前捞到好处,给君主背黑锅,也不是瞎背的,哪怕这个“相”只能当一天,他也要当!
当上了,才能把戴邑子弟拉出来做官,至少要给戴氏一个前程。
已经打算豁出去的戴举,此刻当真是有点“困兽犹斗”的意思,不管对方提出多么糟糕的要求,他都敢应下。
至于事后被君主用“卖国贼”的理由给处置,事急从权,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要知道,前军被打爆连累戴氏子弟的那一刻起,戴举就不得不另辟蹊径。
染指军权迂回上位的方法,已经彻底失败,整个戴邑已经很难再培养出那么多低级军官,一切都只能从头再来。大头兵能对他戴举起什么作用?
想通之后,戴举更是显得有点“疯狂”,那种极尽疯狂的姿态,饶是商无忌还是怀揣胜利者的优越感,此刻,也有点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