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霖狼狈地捂住妻子嘴,保温杯里热水溅出,洒在手背上烫得他嘶嘶抽气:“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
“……那你现在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妻子挣开他的手,甩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心中冷笑,她从确诊尖锐。湿。疣的那一天开始,无时无刻不想离婚,他真以为她会信那一套游泳时意外感染的说辞?
脏,真的脏。
她不知道是谁给她发了这些证据,但她知道必须趁机闹大,就是要捅到学校,就是要让他颜面无存!
崔东霖嫖。娼的消息插了翅膀似的飞遍全校,家长群炸开了锅,纷纷向学校投诉,这种人怎么能当老师?
校领导铁青着脸要求崔东霖停课,上报了教育局,他以后别想再做老师了。学生们偷偷议论,难怪他张口就怀疑舒檀,原来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下了晚自习,回家路上,舒檀直白地说:“秦谒,我记得你在做游戏。”
也就是说,有很强的计算机技术。
秦谒已经把那点青涩的胡茬刮干净,头发刚洗过,柔顺服帖,清清爽爽搭在额头上,衬得五官轮廓尤其利落,清透的眼珠格外明亮。
像是没听出舒檀的言外之意,他笑道:“是啊,我们不是还一起玩过吗?”
舒檀便说得更直白些:“你是不是还会黑客?”
秦谒诧异:“不,做游戏和黑客的技术栈不一样,我当然不会。”
“以你的学习能力,应该也不难吧。”
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了,秦谒沉思片刻:“你放心,真没做违法的勾当。”
舒檀:“……我相信你。”
到站后,舒檀没有立刻回家,而是问秦谒要不要在附近走走,秦谒知道瞒不过去,坦白了他在这件事里发挥的作用。
也只是为那位可怜的女士提供了一点证据而已。
解到秦谒做得还不算太出格,舒檀与他达成共识,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
做得很好,以后不要做了。
这次事件算是让他们看到了彼此的黑暗面,舒檀验证了“漂亮的女人会骗人”这句话,秦谒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光风霁月。
意识到对方品行有瑕,他们关系却不退反进。
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对方是不会做那些事的。
不是不能,是不屑。
“爱字里面有个友。”
他们真的是最懂彼此的挚友。
这之后他们每天都一起上下学。
秦谒每天早晨走到雪金路等她,她觉得应该公平点,跟秦谒约好一半时间他来雪金路,另一半时间她去凤岐路。
秦谒答应早上这么轮着来,晚上却每天都把她送到家门口。这片儿都是高档小区,治安不错,舒檀又真的能打,按理说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秦谒好几次看到有人影鬼鬼祟祟跟着舒檀,找过去的时候又不见了。
他上网搜了搜,最近没出什么变。态跟踪狂的新闻。
那就是针对舒檀的?
舒檀心里有数,除了龚鸣锐还会有谁?自从上次朱芸让她给龚鸣锐补课她没答应,家里就更把她当空气。龚鸣锐成绩一直不好,居然还能下滑,八成是被他爸骂了,想找她出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爱惹事也不怕事。
但秦谒不知道啊,从车站到舒檀家那段路他越看越凶险,路灯昏暗草木丛生,绿化带一看就很能藏人。
他琢磨了几天,给12345打电话,把那几个半坏不坏雾蒙蒙的路灯报修了,又去网上搜了搜,买了个报警器给舒檀随身带着。
“要是遇到什么事,按一下我就过来。”他把报警器做了个改装,信号直接发送到他手机上,再和之前做的监控程序连上,不管什么时候舒檀都能联系上他。
舒檀没有拒绝秦谒的好意,就算她说没事,秦谒一句“但我在乎”,就能把她堵死。
她不知道别人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受,她只知道再听一次,她就完了。
折桂
舒檀回到家,边开门边琢磨这事儿,龚鸣锐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回家了?”
声音黏腻,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舒檀勾着钥匙,踩在台阶上,回首望这位“弟弟”。
龚鸣锐站在阴影里,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姐姐,最近和男人玩得乐不思蜀啊?”
舒檀意兴阑珊,实在懒得和他烦:“好了伤疤忘了疼?”
脆弱部位受伤的回忆涌上心头,龚鸣锐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舒檀面无表情转身,带上门,啪。
把门板冷冷地摔在龚鸣锐脸上。
龚鸣锐勃然大怒,拽了两下门把手,门纹丝不动,他气急攻心,抬脚就踹。
“又在发什么疯?”汽车驶入车库,龚城和朱芸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幕。
龚鸣锐放下脚,眼珠一转,转身道:“爸,咱们家那个拖油瓶谈恋爱,还搞得全校皆知,他们一中贴吧里都在传。你辛辛苦苦赚钱,全给她养男人了,你可真是个冤大头啊。”
龚城一愣:“你说什么?”
朱芸声音变了:“檀檀不是这样的人。”女儿学习有多刻苦,她还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有心思早恋?
龚鸣锐:“是不是,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舒檀在楼上听到动静,她妈一进门就高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