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菜不看食谱啊?”
“冰箱里有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这菜得起个名字吧。”
他想了想,“既然第一个吃的是你,叫福子烤牛肉吧。”
名字虽然很淳朴,但吃上去,有一种初夜的味道……算了,吃东西期间就不讲那么色的事情了,反正福子烤牛肉美味到可以申请专利了!
我拿起青萝卜抚摸,那形状让人意犹未尽。
郝泽宇夺过去,洗干净,切成条,摆盘摆成一朵花,又拿起一个小碟,放入寿司酱油,挤了一点芥末,混了混当蘸料。
郝泽宇解释,“拿萝卜条蘸了吃,有一种日本料理的感觉,我平时老这么吃。”突然他笑了,“当然现在是这么吃,以前我都生吃。刚出道时记者采访我,你最喜欢的水果是什么呀,我说青萝卜。”
“青萝卜不是水果。”
“那记者也这么说,我一直以为是呢。小时候我吵吵着要吃苹果,我奶奶就把青萝卜切成条,摆在盘子里,摆得特高级。奶奶说苹果不好吃,水果之中萝卜才好吃呢,又好吃又有营养。后来我才明白,奶奶那时候买不起苹果,可你看老太太多要强,穷也穷得这么高贵。我跟记者说完这段,丹姐连忙阻止,说这段掐了别播,太影响形象了。也是,我一直走的都是贵公子路线,谁会爱一个爱吃青萝卜的偶像呢。”
哎呀,我可不上当了,我一个助理,在新开发的美食节目《美男厨房》露露脸就行了,再也不会上王牌节目《巨星会莫名其妙地丧一下》当观众了。
我连忙转移话题,“哎,你做饭这么好吃,怎么平时老吃泡面啊。”
“我讨厌洗碗。”
“哎,巧了,我这人最爱洗碗了!”本来我想说这句话,后来想想这话有点越界了。大概同志们也觉察出我的变化了。丢围巾那件事,让我最大的反思是:老牛说得对,助理就是助理,郝泽宇对你再亲,人家也是客气,别把自己不当外人,那不是给郝泽宇添麻烦嘛。做助理,插科打诨搞热气氛就行,走心可就没劲了。
老牛突然出现,吓我一跳。沐浴后的老牛情绪好了很多,围着两块浴巾——身上的浴巾围成抹裙,头上的浴巾卷成长长的浴帽,整体造型跟热水器广告模特出浴一样,高贵得我等凡人无法直视。
我挡住眼睛,“老牛,有话好好说,别这么穿啊!大伙儿都不容易!”
郝泽宇说:“我不给你准备换洗的衣服了吗?”
老牛气愤,“我穿内裤了。”他手里拿着我爸那身运动服,“这衣服太丑了——哎,这么肥,你哪儿来的?我看还是旧的呢。”
郝泽宇看看我,刚要说,我端起菜,“下酒菜做好了,咱们开喝吧!”
〔三〕
喝high了,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比如我就捧着手机,面带淫笑,给朋友圈暧昧的男人留言,给不熟的男人点赞。郝泽宇呢,就坐在那儿,脸红得跟年画娃娃似的,别人随便说点什么,他都乐。
对比一下,老牛就显得很正常,喝多了,话多不闹事,嘴里翻来覆去就这老三样:骂人都想骗他钱;骂白莲花怎么还不死;骂自己没成为作家,现在做这么没文化的工作,还这么胖,应该去死。
我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机械地捧哏,“是,人渣去死……是,白莲花快死了……是,你该死……不行,你不能死,社会主义文化事业还等着你添砖添瓦呢……”
老牛终于趴那儿睡着了,郝泽宇第一次跟老牛喝酒,不知所措,“要不要把他抬床上去?”
“让他趴那儿睡吧,待会他还吐呢。”我抬抬头,“放心,我经常跟他喝,业务熟练。”
郝泽宇说:“你脸都贴手机上了,手机有什么好玩的!”
我淫邪地微笑,“手机里有男人啊。”
他好奇,“男朋友?”
我叹气,“哎,喜欢我的男人,都变成了前男友,我喜欢的男人,又都不肯做我男朋友。”
“你喜欢什么样的?”
“要瘦。”
他忍不住笑了。
我不满,“怎么了,瞧不起我?我跟你说,别看我胖,我这人桃花运可好了。而且我特旺夫,跟我分手的男人,过得都特好。”
我也纳闷了,这算不算天赋秉异?初中时的男朋友是我初恋,我俩刚被班主任翠花拆散,他家就拆迁了。变成了拆二代,大学都不上了,天天特闲,见天起早开宝马去超市,跟老头老太太抢特价鸡蛋什么的,瞧瞧人家这人生境界。高中时的男朋友现在也是个富贵闲人,女朋友家里有个矿,对他那叫一个呵护,他要啥,比他妈还大两岁的女朋友就给他买啥。大学的男朋友比较优秀,毕业后创业,上次同学聚会,一同学说他最近b轮融资融了两千万美元。大家都替我惋惜,说福子就是不珍惜,他是弯的怎么了?当个有钱的同妻,也总比我现在混得好吧,我无语凝噎,悔不当初。
就是永康,最近混得也特好,在广西北海弄什么北部湾大开发,好像都做到什么老总级别了。人家不计前嫌还要带我赚钱,交69800能获利1000万元,拉人越多赚得越快。听得我都心动了,要不是手里没钱,我也开发北部湾去了。
我的心头忽然变得无比温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我这人不这么想,旧爱过得比我惨,我才受不了。我宁愿我过得比他们惨,也不愿证明当年我眼瞎。
我沉浸在万般柔情里,为自己的有情有义感动。
郝泽宇突然来了一句,“福子你变了。”
我高兴地捂住脸,面带微笑,“是变漂亮了吗?”
刚说完这话,肚子一阵翻腾。我一脸愉悦,便秘好几天了,此时肛门的括约肌有一种蓄谋已久的欢呼。
他没意识到我的紧迫感,还不紧不慢的,“你跟我变客气了。”
“说什么呢,咱们亲着呢。”我带着强大的屎意,慢慢站起来,准备冲进厕所。
老牛却醒了,捂嘴要吐,奔向厕所。我迟疑了一秒,赶紧也奔向厕所,看似要服侍老牛,实际上是想抢马桶去。吐一会就得了,哎哟,你怎么还吐啊,你们姓牛的,长牛胃啊。不行,括约肌开始疼了,我夹紧屁股,无语凝噎。
郝泽宇这才看出我的异样。
我挤出一丝微笑,尽量说得委婉一点,“我肚子不舒服,大概是大姨妈来了……”
“哦,要不你用主卧的厕所吧。”
“谢谢。”
他还在那儿矫情,“以前你可从不会说谢谢,现在你跟我说什么之前,都会斟酌半天,一点都不走心……”
谁要跟你走心啊!我现在只想走大肠——哎哟,不行了,我不顾形象地捂着屁股,艰难地踱步到卧室。
我哭了,这卧室也太大了!就摆着一个地台床,厕所门在哪儿啊。我痛得灵魂已经出窍,我见到宇宙天后孙悦劲歌热舞起来。啊,不要唱那首《魅力无限》!宇宙天后不听我的,晃动着头发,直接唱到高潮,“就在就在就在就在就在就在……这一天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你看到骄傲骄傲骄傲骄傲骄傲的心……”不要唱那句!我求你了!
千钧一发之际,郝泽宇替我推开了卫生间的隐形门。我冲进去,此时,宇宙天后终于唱到,“……尽情绽放放放放。”第四个“放”时,我终于坐在马桶上绽放了!岂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此时可以换歌了!不劳烦成龙或者林子祥大哥出场,我亲自把宇宙天后赶跑。我开始唱了起来,“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肚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