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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跟你一起慢慢变胖(7 / 8)

么,今儿却觉得很是凄凉。

郝泽宇缓了好久,才出发,我求剧组的司机带我们去趟医院,可他们也看郝泽宇好欺负,都说去不了,纷纷走了。

这时候,一辆面包车停在我们面前,杨制片在驾驶座上,示意我们上车。

医院里,郝泽宇躺在床上输液,我和杨制片到门口抽烟。

杨制片望天,“你们还是签个大点的公司吧,不红的演员单打独斗可不行,受欺负了,也没人管。”

我终于忍不住了,问他,“是不是从第一天开始,你就看出来导演要收拾郝泽宇?”

“何止第一天啊,筹建剧组的时候,就听说这香港人让男二号增肥又减肥的,我们都说,这明显是得罪了导演,可更逗的是,你们还没看出来,还特支持他接这戏。”

我开始跳脚,“香港人怎么这么鸡贼啊,得罪他了,直说啊,玩这阴招干嘛呀……”

“怪他干嘛,怪你们自个儿啊。”

杨制片开始教育我,“我有个朋友,因为一件小事,得罪那导,导演就玩我这个朋友,本来只需要找十几个群众演员演灾民,结果他大笔一挥,把剧本改了,改成漫天遍野的灾民,五千块钱的预算,去哪儿找那么多的难民。”

“你就是这个朋友吧。”

他斜眼看我,“难怪你嫁不出去,这么不给男人面子。”

“后来怎么办?”

“服软装孙子呗。”

“那你的意思,我们还得跟导演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个屁!”郝泽宇在背后说。

他睡醒了,推着点滴架子出来了,大概烧退了,有点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听了也很高兴。我这人吧,自个儿太怂了,一旦身边有个硬气的,自己也觉得有主意了。

我拉住他,说:“对!打完点滴咱们就走,不惯着他!”

他推了我一把,“谁走啊?不走!”

杨制片笑,“怎么了,你还把他打一顿?”

郝泽宇说:“不就玩我嘛,玩啊,他玩不死我,我就玩死他,谁怕谁!”

杨制片笑了,问他,“那我劳驾问一句,您准备怎么玩导演?”

“我不知道!厕所在哪儿,我都快憋尿崩了!”

郝泽宇去厕所后,我跟杨制片说:“别介意,他可能脑袋烧坏了。”

杨制片说当演员,这性格可容易吃亏。

我却很高兴,好久都没见他这么有生命力了。

〔六〕

讲一点在剧组的见闻。一般拍动作戏或者大场面,会假设有工作人员因公殉职,有几份抚恤金的预算。还有呢,剧组里导演是爷爷,武行却是祖宗,更不能得罪,要不然但凡有动作戏,你肯定有伤,还发不了脾气。一般潜规则女演员的都是副导,而被潜的女演员通常都是群众演员出身。因戏生情太容易了,每个剧组都有那种露水夫妻,拍戏时在一起,拍完戏就散了。我以为群众演员都有演员梦,其实混日子的更多。好多群演穿上戏服,就找地儿睡觉去了,放饭时回来吃饭,然后躲起来继续睡,晚上收工时再领工钱。大牌演员对人都挺和气的,我们戏里的男女主角待人就挺好的。反而是小咖爱摆架子,比如我们的女三,眼睛大概长在头顶上。

对比一下,郝泽宇人缘真不错。他一旦cial开关打开,就挺人见人爱的。他要想故意讨好别人,那劲头跟原子弹爆炸一样,剧组的人,无一幸免。

灯光组搬器材,他搭把手就抬上去了。他以不败的酒量,征服了武行大哥们和副导。灯光师的弟弟在北京找工作,他给推荐到发小的公司去上班。明明茶水阿姨都可以当他妈了,他嘴甜叫人家姐姐。凌晨起来化妆,他心疼化妆师陪他早起,直接嘱咐我把早饭买好,拍戏间隙补妆,他个高,小姑娘得垫着脚给他补粉,他干脆劈着腿,让化妆小姑娘舒服点。

我说:“听说女三现在把你当成闺密了?你怎么办到的,她不是觉得所有男人都想上她吗?”

他翘起小手指,沿着耳朵顺了一下头发,娇媚一笑,说:“我是好姐妹啊。”

“你还跟男主角请教怎么演戏,他那演技,还没老牛好呢。”

“你烦不烦啊,问东问西的,我还要看剧本呢。”

对待那大肠导演,他却一点要讨好的意思都没有,还一如往常,把心思都用在演戏上。导演不是故意要让他演好多次吗?他提前准备各种演法。

渐渐地,导演为难他时,大家也暗自帮他。有次,要拍群殴他的戏,导演要求效果逼真,但武行大哥们都收着劲儿,不让郝泽宇吃苦头。如果戏拍了很多条还不过,总是有个部门会蹦出意外事件,让导演不得不马上结束。

然而可能就像是郝泽宇的丧精理论,他习惯走背字儿惯了,但凡前面顺利,后边肯定出差错。拍一场动作戏的时候,威亚落地时间计算错误,他直接撞到墙上去,把他放下来时,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我当时宛若丧偶妇女,当场大哭,“他还没结婚呢!可不能丧失性能力啊!”

郝泽宇又痛又笑,说:“不是腰,是腿。”

我止住了哭,“还好是腿,”然而我反应过来,继续大哭,“腿也不行啊!瘸子不能当偶像啊!”

杨制片都骂我黑心,只关心他能不能拍戏。

去医院,说是膝关节损伤,医生说必须要静养。然而他却坚持要回拍摄现场,止血止痛后,让医生打了封闭针。

我疯了,这家伙干嘛啊,要拿五一劳动奖章吗?他说,剧组停拍一天,得损失几十万呢,他可担不起这责任。郝泽宇坐着轮椅回现场时,剧组的人已经要开始撤了。

郝泽宇站起来,单脚跳,说自己还能拍啊。

那大肠导演平时不怎么发脾气,这回却暴怒,几乎要揍郝泽宇了,骂了好多粤语脏话。他说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剧组没你不行吗?你是要把自己演成残废,一辈子只演这部电影吗?现在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以后怎么拍戏?那大肠导演几乎是押着他回到了医院。

尽管如此,十天后,郝泽宇稍微能下地,还是回去拍戏了,又惹了那大肠导演一顿骂。

尔后,拍郝泽宇的戏时,依然会拍很多条。但我明显地感觉到,以前是折磨,现在是磨戏。那大肠导演看郝泽宇的眼神里,已经会露出些许的赞赏。

郝泽宇感觉自己赢了。但因为没好好养伤,以后,天一下雨,他膝盖就开始疼。

用一个膝盖,换一份尊重,值得吗?郝泽宇说,很值得。

〔七〕

杀青宴,我觉得那大肠导演疯了,他说要亲自下厨,犒劳大家。推出来一看,是烤乳猪,大家吃得很香。

我问导演怎么做的,导演说,我记得跟你说过呀,把猪拿酒泡一夜,然后放进烤箱烤。

是,第一次见面,我被导演用酒浇头,他说过这做法,真有这道菜?我还以为他骗我呢。

导演操着夹生的国语,问我,福子是艺名吗?

我跟他解释,福是满姓。

导演可能喝多了,情绪很饱满,他说好巧啊,我太太也是满族的,她祖母还是个格格呢。

那大肠导演给我讲他和太太的爱情故事。他说年轻时在厨房帮厨,他太太在那家餐厅吃饭,喝多了,非说菜里有虫子,他就出来理论。他太太理论不过,就把酒浇到他头上,俩人就这么认识了。后来发生很多事,俩人竟然拍拖了,一路走到结婚生子。后来他转行去电影公司上班,竟当了导演。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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