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冲她笑。“在这儿,不好吧?”
慕长宁攥紧的手在抖。
“你说过会帮我,现在还作数吗?”她问他。
傅安若临走前,陆展安终于挨上了一个耳刮子。
她说让他别再把人当宠物养。
陆展安送她上了飞机,去到洗手间照了下,脸没肿,看来要说下狠手,还应该是慕长宁那丫头来。
接到医院的电话后,他开车赶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赶巧,他这才只离开了半天,慕长宁就出事了。
我怕了你了
说是额头撞在了洗手池的台沿上,撞得肿起了一大块。
她没求死,这次是真的没站稳。
这两天她又没好好输液,营养不良严重了些,更何况她这心病难医,还拖着这身子自己洗了个澡,能好好的就怪了。
陆展安进病房,看见她被素布衬得更加苍白的小脸。
他一直想着今天出院带她回家来着,现在一看大概是不用绑了,毕竟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护士进来换药,陆展安把托盘接了过来,慕长宁醒了。
她其实没睡,只是懒得睁眼看他。
药都沾在棉签上了,护士抬手过来,她又别扭上了。
“长宁,上完药好得快。”陆展安攥住了她胡乱挥动的手。
“我用不着。”慕长宁说。
陆展安挥手让护士先出去。
他拨开她的刘海看伤口,慕长宁躲开。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危险,想洗澡为什么不让护士来帮你?”他皱起眉,冷言道。
“很危险吗?”慕长宁白白一笑。“下次最好直接磕太阳穴上。”
陆展安看着她,视线紧盯在她所说的位置。
白炽灯下,他眼神一晃,那地方似乎真的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如注,染红了他的双眼。
真是个好可怕的场景。
慕长宁接着笑。“陆展安,你用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威胁我,我没办法,所以我不会主动去死,但如果是意外,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哦。”
她语气无辜,还有点娇,但这话太吓人。
谁听
了都是一身冷汗。
陆展安一直知道他碰上的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但从来也没有想过他能把他磨到发不出脾气,就是后槽牙快咬碎了。
陆展安的胆子一贯大,就看他从小狂到大的性子就知道了。
言琛说他是爷,确实没错,北市这个地界他撒开了欢闹了这么多年,凡是在圈子里混过的提起他来,都头疼。
除了有心攀附权贵的,其余看见他全都绕道走。
背后提起来说他活阎王一个的时候,还得提心吊胆看看四周,有没有听见的。
这样的他,没人敢信,他会说他怕一个女人。
慕长宁听见陆展安叫她,她微微抬起眼。
他对她说。“长宁,我怕了你了。”
陆展安坐回床边,去抓她的手,她甩开他就再抓上去。
慕长宁没什么力气,没和他周旋多久就不动了。
陆展安的掌心覆盖上去,摩擦着她手背上因为拔针太多次,肿起来的血痂,挺深的,扎得他有点疼。
“我们可以先不结婚,但是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只要这一点。”他说。
慕长宁偏头,双目中有东西动了动,似是生息。
陆展安看见了,再反悔不得。
“我不会再去对付林牧久,之后几个月的日子,我会让他过得舒坦一点,我也不会再去阻拦你寻找证据。”
叹气间,他嘴角一勾,笑得是自己。
“我只有一个机会,好吗?长宁。”
慕长宁在他掌心里的手一抖,想坐起来,却又无
力地靠回了身后的枕头上。
“你答应我的?”她说。
这一句的声音太弱,陆展安只见她双唇动了动,倾身用耳朵去贴她。
“什么?”
慕长宁仰起脸,一字一顿地说。“你答应我,放过林牧久?”
陆展安低头,望着她发亮的眼睛,他分不清里面是泪还是光。
“是。”他回答。
慕长宁放下手机,护士上前来给她涂药。
额头一阵冰凉,她闭上眼,在算日子。
从现在一直到林牧久的案子开庭,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上次赵助理说在打通关系的环节出错,差不多是用了一个月,现在重新来过,如果接下来顺利的话,她应该有把握在开庭前,将指向林牧久的证据控制住。
……
慕长宁出院后,直接回了家。
陆展安提说想请人来照顾她,她没答应。
他后来又说让她有什么事随时给莫炎打电话,她连回都没回一句,就他关在了门外。
毕竟还年轻,在医院的时候又用了不少好药,规律作息和饮食的几天后,她精神面孔就恢复了许多。
慕长宁的公司里这几天风言风语盛起,都是关于老板和几位有钱少爷的。
其实之前也有过不少,但这种事从来不会放在明面上说,所以也没传到过慕长宁耳朵里。
但这次好巧不巧,两个员工在饮水机后面闲聊,说了两句什么这公司迟早改名姓陆的话,转出来就看见了自家老板。
老板娘
“来我办公室一趟。”慕长宁说。
两位员工战战兢兢地一前一后跟着她进了门。
站在办公桌前,头都不敢抬,连手里的咖啡都端不稳了。
慕长宁走到了柜子后,从抽屉里找出了一个盒子,掏出了两包里面的东西递给他们。
“喝点这个,润嗓子的。”
员工接到手里,看见是花茶。
慕长宁拿走两个杯子,把冲好的咖啡倒进了垃圾桶里,递还的时候说。“以后少喝咖啡吧,喝多了精神振奋,净说胡话。”
其中一位员工今年刚毕业,年龄小经不住事儿,被吓得快哭了。
后来开完会出来,助理在半路跟上慕长宁一起回了办公室。
关上门后,助理提出代替之前的两位员工道歉,看来是被求来说情的。
这事儿慕长宁一带而过了,八卦心谁都有,恰巧被老板撞见下次长记性注意点场合就好,她没打算怎么样。
转而,她问起来。“他总来吗?”
“谁?”助理一愣。
慕长宁不想提那个名字,但又不得不问。“陆展安。”
听到后助理笑了。
“之前您不在的时候,陆总每天都来,会在这里做完一天的工作,我们条款上的一些纰漏和改进,都是他提出的。”
慕长宁看向了桌面上摆放整齐的一摞文件。
怪不得随便拿起两个,上面的字迹都一致的龙飞凤舞。
她一开始还以为助理做的工作,但越翻越觉得凭助理的经验不足以达到这样的水平。
“还有,他
开会的时候给咱们员工做了嘉奖,奖金给了不少,还会不时请员工出去聚一聚,咱们都说他是,老板娘。”
说到最后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注意到慕长宁的脸色不太对了。
要说慕长宁最不喜欢在什么上面欠人情,就是钱了。
可偏偏陆展安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