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跑了出去，听见后面喊的几声后也没回头。
留下的二人大眼瞪小眼，还是慕长宁先开了口。“你帮我和她说一下谢谢吧，我真的不想麻烦她了。”
陆展安细目微垂。“走吧。”
“啊？”慕长宁奇怪。
“你可以走了。”
一步之遥间，并无焦灼的气氛。
陆展安在从餐厅门口出去后的一段距离里，遇上跑回来的苏颜。
她晃着手里的东西，往他背后望了下。“人呢？”
“谁？”陆展安装傻。
“那个小姐姐啊，我给她送……”苏颜气还喘不匀。
陆展安一把将她手里的袋子拿走，转身朝停车场走过去。
之前，他还撂下了一句。“谁让你去买了，显儿你了是吧？”
因为这话，苏颜气哼哼了一路，站在车旁也不坐上去，一个劲儿地瞪他。
陆展安抿紧的薄唇间溢出一丝笑意。
苏颜更气了。“笑什么？
”
笑她瞪眼的样子。
随后他很快收了嘴角，低头把从兜里拿出来的手一挥。
“给。”
抛过来的一道黑影苏颜条件反射地接住，是车钥匙。
慕长宁回到包间的时候，在门口听到了笑声——慕长康正在和父亲讲之前学校发生的趣事儿。
“……你从小就这么淘气。”慕震东摸了摸长康的头。“那时候咱们家住在平房里，你拿石头把玻璃砸了，还是冬天，大晚上冻得咱俩直打哆嗦……”
慕长宁看着妹妹开心的小脸，心里百感交集。
她想，如果慕震东真的已经改过自新，她大概会愿意放过之前的事情，尽一尽义务让他安享晚年——为了长康。
路口，慕长宁接慕长康上车，顺便问了一句父亲要不要送他回去。
慕震东摆手，然后嘱咐说一直在北市升温降温没预兆，让她们一定要注意保暖。
“知道了，你也是。”慕长宁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你钱够用吗？”
“够的够的。”慕震东笑着点头。“等再攒一攒，下次爸爸请你们姐俩吃饭。”
本来慕长康在车上都犯困了，但偶然看见路过的玩具城，立刻就精神了。
慕长宁禁不住她磨，结果慕长康刚进去，就正巧在里面遇上了同学，一玩就玩到了天黑。
在外面把精神都耗光了，回家后慕长康连澡都没洗就倒床上睡了。
慕长宁捡起她扔下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里，然后坐到沙发上，边看文件边等。
她也是累了一天，所以没看几页就快睡着了。
让她回过神的是几下敲门声。
任人宰割
门外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从猫眼里都能看出来。
慕长宁本来不想理，但敲动的声音愈演愈烈，她顾及着睡着的怕长康，还是按下了门把手。
缝隙中，葛文扬看了一眼她身后。“我能进去吗？”
“我能说不能吗？”慕长宁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葛文扬轻笑了下。“别怪我不懂礼数，打了你电话半天都不通。”
慕长宁这才想起来，她的手机正在充电。
她没再废话，拿上钥匙轻轻把门关上，走了出来。
楼道里，葛文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递出。
“言琛让我给你的。”
借着昏暗的灯光，慕长宁看清了那是一张银行卡。
她没接。“拿走吧，我不需要。”
葛文扬拿出了一根烟，慕长宁抢过来，扔到了地上。
他没恼，弯腰捡起来放回了烟盒里。“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指的是，他和言琛是一伙的这件事情。
“见周舫的时候。”
且不说之前她和周舫的不欢而散，当时婚礼已成定局了，他一个外人，无缘无故地在这个节骨眼挑拨离间，难免不让人多想。
明显和谁是联手做了局，等她往里跳呢。
“请你转告三哥，我不怪他，我也是为自己出口气。”慕长宁说。“更何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理解。”
葛文扬离开后，家里的洗衣机终于工作完毕了。
慕长宁把衣服晾到了阳台，刚准备休息，就听见了一阵手机铃声响。
她本以为是葛文扬又有
什么事，但拿起来却发现是陆展安。
“下来。”他说。
慕长宁没回应。
“我给你五分钟，不然我就上去。”
“……”这兄弟俩真是连口气都不想让她喘痛快了。
迈凯轮停在单元楼下，副驾驶的门大开。
陆展安看着走到面前的她，偏头示意。“坐下。”
“你有事就快说。”慕长宁戒备道。
“我让你坐下。”陆展安扫了一眼旁侧。“放心吧，这儿的环境，败了我日你的兴致。”
慕长宁在心里骂爹骂娘。
陆展安跟着走过去，等到她小心翼翼地坐到座椅上后，在车边半蹲下来。
他伸出手，她下意识一惊。
“干嘛？”
他不耐地抬头。“你是不是想瘸？”
慕长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知道说的是她的脚。
“哪有那么严重？”她去接他掏出的药膏。“我自己来。”
陆展安没给。“你弄不好。”
慕长宁躲着他，手里抓着手机。“你别碰我，不然我报警。”
陆展安磨了磨后槽牙，掀起眼皮，目光凉凉。
“好，报。”他无谓地抬眉。“等警察来了，咱们就先说说你帮着言琛算计我的事儿。”
慕长宁看向他。
陆展安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她送的礼物。
“之前泡了水，我拿去修，然后人家修好之后问我，人身安全是不是受到了威胁？”
他一动，扔给慕长宁，不轻不重地砸了她一下。
“定位系统，实时监控。”陆展安好似在笑，但表情很
苦。“长宁，用我对付你的招儿，反过来制我，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慕长宁一副任人宰割的倔强样，让陆展安恨不得把她嚼了吞进肚子。
你想清楚
“安若跟我说的时候我真的不想相信，但你总能让我脸疼。”陆展安无奈。“就因为恨我？”
他这回是真笑了，但语气越来越冲。
“你可真是笨蛋加蠢蛋，你知不知道这会产生什么后果？”
慕长宁看着他覆下来的手，都忘了躲闪。
“……那可是每年几个亿的利润，翰呈再业大，这钱能不计较吗？”
“你要告我吗？”她问。
陆展安抓紧她的脚脖，手指避开了红肿的地方。
“我他妈腿快麻了，先让我给你上药。”
“……”
慕长宁服了他这没正形的样子。
她别扭后仰。“怎么？想先给个甜枣，再打上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