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的眼里只有他。

傅繁愣了愣，勾起唇角，随手把平板往旁边一丢，把戚简拖到床中央，然后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抱紧，躺好，嘿嘿笑道：“既然我家祖宗都邀请我了，那我就跟你睡吧。”

戚简：”……“

戚简心情复杂。

但为了睡个好觉，没出声。

可傅繁还没有困意。

他摇摇戚简，仰头看他：“祖宗你睡着了么？”

刚闭上眼睛都戚简：“……”

傅繁：“祖宗我睡不着，我们聊会儿天吧？”

他们从陌生到熟悉，从毕业到现在，好像从没认真的静下来聊过天，谈过心。

戚简：“……”

戚简不耐烦，悄悄攥紧拳头。

开始后悔。

他要是去住酒店，什么破事儿没有。

傅繁：“祖宗？”

傅繁半撑起身子，去瞅他的脸。

戚简忍无可忍，道：“关灯！”

房间里的智能控制系统：“好的，主人，已为您关灯！”

傅繁：“？”

傅繁笑：“你没睡着？”

黑暗中，戚简缓缓睁开双眸，给了他一个看狗的眼神，冷声道：“有屁快放，三分钟之内放不完，我杀了你。”

傅繁：“你这么凶，我放不出来……”

傅繁犯贱的话说到一半，戚简一把扼住他喉咙。

傅繁：“！”

傅繁立马求饶：“别生气，别生气嘛祖宗，我们聊聊。”

戚简把他推到一边：“聊什么？”

傅繁：“我也不知道要聊什么……”

戚简直接翻了个身背对他。

傅繁连忙：“聊聊聊，错了，错了祖宗，你转回来，我们聊。”

戚简改回平躺，偏头面无表情盯着他：“说！”

昏暗中，眼睛适应了黑，傅繁能看清楚戚简的脸色。

他没有不耐烦。

戚简对他的包容似乎没有底线。

傅繁笑得像条傻狗：“聊聊以后？”

戚简拉起被子：“以后什么？”

傅繁：“你以后会怎么样？”

戚简语气淡淡：“你指哪方面？”

傅繁：“……”

傅繁沉默了好久。

其它无论哪方面，他都不在乎。

但傅繁想知道戚简对自己的想法……

可他又不敢。

傅繁很怂，他对戚简有欲望，知道自己对戚简的感情已经变了质……可是戚简呢？

纠结了许久，傅繁咬咬下唇，头顶蹦出来两个小人。

小恶魔对他说：反正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会守在戚简身边，跟戚简发展成为恋人爱人才是特别好，没有谁，任何人，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可天使小人灵魂质问：如果戚简知道真相，知道你就是你……戚简还会像现在这样跟你好么？不告诉戚简真相，那对戚简就是欺骗……将来，你就不怕戚简知道了，会恨你？怨怼你？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戚简对他是什么感情？

朋友？兄弟？

傅繁纠结不定，脑子里一团乱麻。

如果他想跟戚简发展成为恋人爱人，戚简能接受么？

自己和自己上床，戚简是会享受其中，还是会厌恶至极？

傅繁很想知道，但是他不敢赌。

戚简半晌得不到傅繁的回答，无语问：“哑巴了？”

傅繁抬眸对上他黝黑的眸子，泄气般把头埋进他脖颈处，萎靡不振，道：“没，没什么……我们睡觉吧。”

戚简“啧”了一声。

要聊天的是他，半天聊不出个屁的也是他……拿人当猴耍呢？

戚简给了他一脚。

一脚把他踹出半个身位远：“爬开！”

“你凶我……”

傅繁委委屈屈，又凑了过去，缠住戚简的胳膊。

这次，戚简没再揍他。

一夜无话。

且两人都睡过头了。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半。

正好是八点半的飞机。

戚简顶着一个鸡窝头，把同样顶着鸡窝头睡得香甜还没醒的傅繁推到一边，坐起身，茫然的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外。

外面，大雪纷飞。

树枝桠上已经没有叶子，反倒积攒了一树白雪。

萧瑟的冷风吹过，飘在半空中的雪花到处乱飞。

戚简穿着软乎乎的纯棉睡衣，被被窝里的暖气侵袭，眼睛还有些睁不开。

这里没有令人窒息的家庭关系和巨大的家族责任，甚至连父母佣人都不吵闹，戚简住了一夜就喜欢上了这个房间。

尤其傅繁在睡在身边，他的体温实在让人安心。

戚简揉了揉脸，清醒了些许，垂眸望着傅繁的睡颜。

傅繁穿着同款同色的纯棉睡衣，脸埋在他的大腿侧，胳膊搭在他大腿上，睡得香甜。

傅繁的眼睫毛很长，很黑，五官精致立体。

平时，眉宇间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吊儿郎当的痞气，但是睡着之后，就像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大男生，非得贴着他。

戚简扬起唇角，伸手将傅繁散落到眼睛处的碎发抚去脑后。

“唔……”

傅繁怕痒痒，蹙眉动了动。

戚简一顿，连忙欲盖弥彰似的撇开头，将双手撑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