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院,便见到人们在花草整齐的院子里脚步匆匆,鲜少有在大院里寒暄的。给人的第一印象,便能感觉到这里的工作是非常忙碌的。
齐兴堂。
“王爷······”
如画穿着一身薄薄的红色纱衣,走进了齐兴堂的院子里,正看到任平生在阳光底下盘膝修炼。他悬浮在空中,双手掌心朝天,身体随着呼吸而沉沉浮浮,身周有一圈无形的力量围绕着他,虽然看不见,但是离得近了却能够感受到这一股气劲。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知道王爷正在修炼之中,就止住了嘴里的话,静静的站在了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任平生才收了功,身周顿时有空气流动的声音响起,竟然也引发了一阵微风,吹拂过如画脸颊的时候,她觉得分外凉爽。
这是任平生炼精化气,所修炼的真气。
修炼至今,任平生体内真气已经如同溪流潺潺,不似大江大河那般宽阔浩荡,但也胜在绵绵不绝。真气不只是极大地增强了他身体的生机活力,也让他的身体变的越发不同于凡人,真气涌动之间身轻如燕,快逾高铁;真气附着之下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真气孕养身体,身体孕养神魂,身体的强壮,同样也让阳神越发壮大。
一应好处,不胜枚举。
按照海东青从素灵山传回来的消息。
真气也是具有属性的,每个人都有所不同。这和修炼的功法有关,也与修行之人的天赋有关,任平生如今的功夫还浅,尚且没有属性显现出来。
任平生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铁球一抓,铁球当即飞到了他的手中。
这一次,他没有用念力,而是真气出体将之卷过来的。
对比之下,没有念力来到灵活顺手。
轻轻揉捏,铁球就像是橡皮泥一样,任其揉搓。
“什么事?”
任平生双脚站在了地上,看着站立在旁边的如画。
见她脸上全是汗水,发丝贴在脸上,胸前的衣服都濡湿了,隐隐露出浑圆的形状。
随手一挥,一股凉气便滋生了出来,周围四五米方圆,迅速变的凉快了起来。
“谢谢王爷。”
如画笑起来甜甜的。
居移气,养移体。
这些年她也跟着鸡犬升天,养尊处优之下,皮肤白白嫩嫩的,看上去也比以前多了几分贵气。
“是刘书司长过来了,正在元和殿等着呢。”
如画说道。
“想必是因为各地官府要人的事来的。”
任平生摇了摇头,朝着元和殿走去。如画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王爷。”
一路上遇到的丫鬟,纷纷闪到路边,低头行礼。
从西门出了齐兴堂,往南复行数十步,便到了元和殿东门,从那门中进去,便是国安斋,绕过了国安斋,便是元和殿了。
元和殿位于王府中心的民安殿西边,是任平生处理政事和接见官员的地方。
“王爷一来,我这焦躁的心,都变的凉快了一些。”
坐在椅子上,满头大汗的刘书站起来,面上带着笑意,拱手行礼说道。
“行了,坐吧。”
任平生笑道:“这殿中,怎么没开空调?”
“这个不怪如画,齐风县的发电厂正在进行电网铺设,这会儿全县都停电了。”
刘书坐下,笑呵呵的说道。
不知道是伙食太好,还是他久不运动,相比当年肥胖了不少,小肚腩都挺起来了,倒是将身上的官服给撑起来了,倒也衬着更多了几分威严。
这会儿,他感觉出来了。
也不是什么心理作用,而是王爷的身边就是温度低,凉快。
“让你修炼,你这也是懈怠,习武之人,连肚子都养起来了。不怕被刘强、老六他们笑话。”
任平生打趣他道。
“王爷知道,我这一直对练武不感兴趣。练了一阵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练出来的那点功夫也荒废掉了。再说,我身边现在也有高手保护,还有灵药养身,这武道练与不练,也没什么打紧的。”
刘书笑呵呵的说道。
他很享受和任平生聊天的感觉,这让他还能在王爷的身上,找到一些朋友的影子。
“且随你吧。”
任平生对他也有些无奈:“这次来找我,可是为了各地要人的事情?”
这几日,各地申请上边拨人的公文折子,像是雪花一样飘到他的案头上来。
“王爷所言正是。”
刘书点头应道:“可以说,现在各地衙署,盼望人才,如同盼望甘霖,说一句嗷嗷待哺,也不差了。
尤其是基层的县镇官府,更是急迫、恳切。”
“我看,这是各地看到中学、大学到了毕业季,都盯着碗里的这一块肥肉抢呢。
不然各地上的这些申请的折子,早怎么不来?”
任平生一眼看透各地官府的想法。
实际上,不只是各地官府缺人,邑乐县那些刚刚建成的工厂也非常缺人。尤其是整个吴州省,现在也就一个云台大学而已,这些大学毕业生是绝对的抢手货,便是中学教育,如今也只有吴州省北部的云台郡比较完善。
人才的缺乏,也是制约吴州发展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大问题。
“也与各地的工作量有关。昨日,古沂郡岩石县的知县转任到吏政司来工作,我与他谈话的时候,就聊到了基层工作。
如今,各地县镇基层,都在抓清田量地,这个主要的工作,他们已经不敢用当地的胥吏了,就怕这些胥吏和士绅地主联合起来隐瞒他,就连人口登记入册也得用自己夹带里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民居环境卫生整治;路政司的修路工程也需要地方官配合;水利设施的工程;各地小、中教育的建设等等,千头万绪。
岩石县那边,最近还发了麻疹,不少人都感染了,现在正张罗着全县进行防治。
这几天,又多了妖册的编纂工作。不论当地有没有妖,都要整理出一份妖册,并根据要求制定出一系列的政策制度出来。
这样的工作量,最终落实到镇上,就那七八个人,当然是非常繁重的。”
刘书汇报说道。
“上头千条线,下面一根针。”
听闻此言,任平生也想起自己曾经在基层挂职时候的经历,本来以为挂职就是镀金去的,结果到了基层以后,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被主要领导给了分管扶贫和土地的担子。
当时一个是中心工作之一,一个是有着一票否决的重点工作,工作推进难,责任压力大,上面死命谈话压责任,下面光脚不怕穿鞋的,那是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
如今想起那些日子,都觉得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对此,也是有着同理心的。
不过,工作就是这样,在制度设计的时候,便倾向于将工作压到基层,为了避免把过多决策推给上级,减轻上级负担,提高决策效率,会尽可能在能达成共识的最低层级上解决问题。
这种上级与下级之间的矛盾,是很难调和的。
任平生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教育司应该已经将今年毕业的中学生和大学生人数统计完成了,你去中书阁要一份报告,根据各地的需求,先拟一份章程出来。
但是先说好了,里面的理科人才和技术人才,不能都送到官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