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安澜耳里尤为刺耳。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不只是云漪霜的责任,云漪霜根本没这个胆子,只是他一直不知怎么去面对罢了。
他膝下荒凉,也就两个儿子,大儿子死了,仅剩下云漪霜的父亲。
孙子孙女们倒是多,但是“嫡系”只有云漪霜和云施彦,这两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徐氏这些年对家里的操劳他也看在眼里,他会罚,但总是下不了死手。
就连把云漪霜送回乡,一方面是挫她气性,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她因为这个孩子,而面对京城流言蜚语。
可是云映呢。
连他都知道,今日他们可能这样谋划她的清白,明日就可能谋她性命,云映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选择了妥协。
云映低下头,道:“我没有父母,在京城无依无靠,如今想来,早知道我当初就应下裴衍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了。”
云安澜捏着瓷杯的手指颤抖,这话让她再次想起了他的大儿,那是他和妻子唯一一个孩子,他真的很喜欢他。
他这一生做了许多错事,也对不起许多人。十几年前,颂和离世,他为了弥补,用全部精力去寻找云映,十几年后,云映回来,他却保护不了她。
四周一片死寂,隔了好一会,云安澜才松开茶杯。
他对云映道:“小映,你别担心。”
“我只要还活着一天,他们就奈何不了你。”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云映垂着眼睫,眼中却没什么情绪。
她嗯了一声,然后学着他们王公贵族,虚伪的说了一句:
“爷爷,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而已。”
两日后,云映的脚伤便好了个七七八八。
她这几日都窝在房间里,没有怎么出门,也没什么人来看望她,一看就是云安澜打过了招呼,她正好懒得一一应对。
泠春从外面急步走进来,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急切的同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的云映道:“姑娘姑娘!奴婢方才听说一件事,不知是真是假。”
云映柔声道:“说来听听。”
泠春立即道:“听说云二爷与大夫人因为什么事吵了一架,已经好几日没说话了。”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云二爷现在要和离!说好听点是和离,其实不就是休妻吗!”
她面露喜色,道:“这下可好了,左右大夫人也看不惯您,她一走,您就轻松了。”
云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遗憾,道:“怎么会闹成这样呢。”
泠春也不明白,她道:“奴婢也不知道,反正最近他们一房都怪怪的,也不知怎么了。”
云映没去问怎么个怪法,她站起身来,这两日不是躺就是坐,常不走动,腰有些发酸。
泠春帮云映揉了揉,然后道:“姑娘,您也闷了好久了,要不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