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奕不太意外,贺初秋脑子一直很好,不然也不会让寒曜年这么上头了。
顾明哲突然又说:“老寒,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一道微沉的嗓音响起,“我就说他可以。”
贺初秋愣了愣,抬头看向一旁的顾明哲。
后者手里握着手机,开了免提,而电话那头的人是……
顾明哲把手机塞进他掌心:“你们聊聊?”
说完,顾明哲拉着蒋奕离开。
葛家兄妹站在原地,葛佩珊张了张嘴,却发现贺初秋的表情变了。
贺初秋站在灯光下,仿佛陷入了某种私密的情绪中,不容旁人参与。
贺初秋握着电话,呼吸轻了轻。
上次和寒曜年说话还是在半个月以前,自从他那次打开寒曜年的药箱后,彼此之间的气氛就变了。
寒曜年没再联系他,贺初秋也不是喜欢聊天的人,直到今天才重新说上话。
“寒曜年?”他低声开口。
“我在。”
“你腿好些了吗?”
“好多了。”
舒缓的琴声弥漫在宴会厅,喧嚣声从耳边逐渐远去,只剩下耳边沉沉的呼吸。
贺初秋没有说话,正准备挂断电话,又听寒曜年问:“你在哪儿?”
贺初秋:“在蒋老的生日宴上。”
寒曜年似乎笑了一下,微沉的气流透过手机传来:“我是问你具体位置。”
具体位置?
贺初秋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寒曜年问这个做什么?
“贺初秋,回头。”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贺初秋回头看向大门——
寒曜年一席盛装站在门口,眉眼深邃,姿态优雅。那双多情的眼睛悠悠地看过来,仿佛来赴情人约的贵公子。
贺初秋心脏跳漏了一拍,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问:“你拆了石膏了?”
“没有,”寒曜年指了指自己小腿,“藏在裤子里的。”
贺初秋低头看了一眼,打着石膏也能穿上裤子吗?虽然那个石膏并不是很大。
“怎么?”看他一脸不放心,寒曜年轻笑出声,“贺老师要亲自检验一下吗?”
贺初秋想踹他,又硬生生忍住了,他问寒曜年:“你能走过去?”
“不能。”
“……”
回答得倒是干脆。
“那你怎么办?”
“所以辛苦你扶我一下了。”
贺初秋扶着寒曜年穿过宴会厅,中间是舞池,另一侧有供人休息的椅子。
刚走到一半,音乐突然响起,休息时间结束,空旷的大厅竟然变成了舞池。
盛装打扮的男男女女携手进入,眼波流转,脚步轻盈。
贺初秋被人群夹击,扶着寒曜年一步步往椅子挪去。后者搂着他后背,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也在随着音乐起舞。
贺初秋穿过宴会厅, 历经艰辛终于把寒曜年放在了椅上。刚一坐下,就不少人过来打招呼。
寒曜年在应酬,贺初秋趁机把手机还给顾明哲。
顾明哲看了他一眼, 笑着说:“老寒也真是, 本来说不来,结果我说你在这儿, 又眼巴巴地跑了过来。还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贺初秋默了默,开口道:“顾总, 您看短剧吗?”
顾明哲:“啊?”
贺初秋:“您刚才的话让我觉得特别亲切。”
贺初秋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剩下顾明哲一脸茫然愣在原地, 身边响起蒋奕的大笑声。
顾明哲:?都什么跟什么?
“你还是不了解这位的性格,”蒋奕说完, 这才正色道, “我劝你还是少插点手他们的事情,不然以后还有得你吃瘪。”
“干什么?”顾明哲睁大眼睛,“我乐于助人还有错了吗?”
“没, ”蒋奕摇头,“只是贺初秋不喜欢被人干涉。”
顾明哲挑了挑眉:“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说了我们是高中同学,”蒋奕应道, “贺初秋一直脾气很大,高中时老寒惹到他,都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
顾明哲有些意外:“他们还有这个前缘?”
蒋奕:“……”
顾明哲:“既然你这么说, 那贺初秋也认识老寒的前任吧?”
蒋奕默了默, 点头:“……算是吧。”
顾明哲:“那我更要助攻了。”
蒋奕:?
顾明哲:“分手的前任和自己朋友在一起,怎么想都很气人吧。”
蒋奕无语:“……贺初秋说得没错, 你确实很适合短剧。”
·
贺初秋告别顾明哲后,又在楼下遇到了葛佩珊、葛轻舟二人。
他办事一向周全, 刚才因为顾明哲打岔没来得及道谢,又上前慎重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啦,”葛佩珊摆了摆手,“初秋哥你要是真不好意思,抽空请我哥吃顿饭就行。”
贺初秋当然能察觉到葛佩珊的推波助澜,他自动把范围扩大:“行,你们有时间通知我,我请二位吃饭。”
葛轻舟依旧浅浅地笑着,语气却生疏起来:“贺记者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吃饭就不必了。”
葛佩珊看了自家哥哥一眼,有些意外他态度的转变,但最终也没有说些什么。
贺初秋当然求之不得,没再挽留,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