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丁班共有六位优秀,除了韩榆,还有沈、席二人。
更让大家跌破眼镜的是,曾因为上课开小差被先生流放到专属座位上的冯宁竟然也得了优秀。
罗先生非常满意,并将这一切归结为韩榆三人起到的带头作用。
其他学生:“”
待先生扬长而去,和韩榆不对付的同窗不忿道:“韩榆他就不是人!”
还有冯宁。
谁能想到他会异军突起,成为六人中的一个。
这让他们有点后悔当初和冯宁割袍断义。
如果他们和冯宁还是塑料好友,是不是多少也能沾点光?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现在的冯宁一心向韩榆,早已不是当初的冯宁了。
除了自己的答卷,韩榆还观摩了韩松的。
是
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始终被先生放在丙班优秀学生的第一位。
韩榆咂咂嘴,觉得自己下次可以再进步一丢丢。
这样一年下来,就是进步一大步啦~
韩榆挤出人群,发现韩松也在,眸光一亮,小跑上前:“二哥!”
又瞥向韩松身边的人,笑脸明显落下大半:“三叔。”
韩宏庆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点点头。
韩松颔首道:“三叔,我那边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
韩榆举手:“我跟二哥一起。”
韩松便拎上韩榆,一道离开了。
韩榆揪住韩松的衣袖,轻晃两下:“二哥可看过我的答卷了?”
韩松嗯了一声:“看过了。”
韩榆仰头,眨眼,一副等候夸奖的姿态。
韩松:“不错,希望下次能更上一层楼。”
韩榆喜上眉梢:“好哦,我争取。”
两人在丙班门口分别,各回各班。
傍晚放课后,韩榆去等韩松回家。
和往常一样,韩松在给同窗答疑解惑。
韩榆熟门熟路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等韩松结束。
约有一刻钟,韩松走到面前:“走吧。”
二人回到家,提上事先收拾好的行李,坐上回村的牛车。
再有半月就到了丰收的时候,沿途常有金黄色的稻浪,隐隐可以闻到稻谷的清香。
牛车上的村民见了,心中很是欢喜,讨论着自家能收多少粮食。
“都说瑞雪兆丰年,收稻谷期间肯定是不会下雨的,到时候直接堆在晒谷场上就行。”
这话引得众人纷纷附和。
“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能下雨。”
“尤其是下得突然的大暴雨,咱们连收拾都来不及。”
“前段时间陆陆续续下了小半个月的雨,雨都下完了,哪里还有雨下?”
听着村民们的言论,韩松眸光微动。
依旧是韩宏晔等在村口。
韩榆冲上前,抱着老父亲好一顿贴贴,美滋滋地回家。
这次休沐只有一天,明儿下午就得走。
中下旬有足足半月的农忙假,即便不少学生要帮家里收稻谷,但也足够大家休息的了。
这一天的休沐还是罗先生体谅学生们辛苦一月,据说焦家的私塾一天休沐都没有,学生们要连续上一个半月的课,才能迎来休沐日。
这一天和在镇上无甚区别,韩榆照常学习,再挤出时间教姐姐们识字。
下午,又随韩松去往镇上。
韩榆小歇片刻,抱着书本去找韩松,却发现他在整理衣物。
韩松着一身青色袍子,袖口处洗得略微泛白,又用同色系的发带束发。
举手投足间,透着生人勿进的漠然。
“你乖乖在家,我有事要去镇上一趟,晚饭自己解决,等我回来会检查你的学习进度。”
韩榆答应下来,没有追问他去做什么:“二哥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韩松面色微缓:“好。”
待韩松走后,韩榆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站了片刻,默不作声地回去写八股文。
韩松这一去,到戌时初才回来。
韩榆在屋里听到熟悉的
脚步声,立马放下毛笔跑出去:“二哥你回来”
话未说完,在注意到韩松染上脏污的衣袍后惊讶地失了声。
韩榆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还是这样。
“二哥这是怎么了?”
韩松轻描淡写道:“路上跌了一跤,无甚大碍。”
韩榆走近,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遍,确定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时辰已经不早了,韩榆没再打扰他,只说:“二哥我下午晒了两盆热水,留一盆给你,记得用。”
屋里传出韩松沉闷的嗓音,韩榆迟疑了下,挠挠头回屋去了。
如此又过十二日,到了农忙假。
这回不仅韩榆韩松要回去,韩宏庆也得回去。
倒不是他主动,而是迫不得已。
韩宏庆身为童生,最该注重名声,若是在农忙时不回去,怕是要被村民们戳脊梁骨。
而自从黄秀兰回去后,韩宏庆连面子情都不装了。
和两个侄子迎面撞上,对方喊“三叔”,也都不理不睬,冷冰冰的。
几次下来,韩榆也不搭理他了。
牛车上,村民们因为韩宏庆的身份多有恭维,韩宏庆虚心应答,全程未理会韩榆韩松。
等到了村口,他看都没看两人,直奔韩家小院去。
韩榆撇撇嘴,也和韩松回家去。
村民们早在两天前就开始收割稻谷,这厢两人到家,韩松也卷起裤腿,下地劳作。
韩榆年纪小,萧水容不准他下地,只让他一天三趟送水来。
韩榆心疼爹娘
,又揪下小白的叶片放进糙米粥里,好让家里人不那么累。
没日没夜忙活好几天,总算把稻谷收拾妥当,放在晒谷场上晾晒。
只待晒得差不多,就可以屯进粮仓,还能卖钱。
村民们满怀希冀,笑脸都多出不少。
谁料,意外陡生。
晒稻谷的第四天,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天傍晚,村民们陆续归家。
大家说着笑着,都很快活。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破开云层。
“轰隆——”
雷声沉闷震耳,撕裂苍穹,也撕裂村民们盼了数月的希冀。
“不好,晒谷场!”
不知谁先喊了句,数十道身影直奔南边的晒谷场。
待在家里的村民闻声而出,仰头望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贼老天当真不开眼!”
“这样关键的时候下雨,粮食怕是要发霉。”
“本还想着今年收成不错,除去口粮能卖不少,现在唉!”
包老太太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走出来,对家住东边的韩老大韩老二咧嘴笑,稀疏的牙齿挡不住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