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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1 / 2)

说着站起身来,往四下里眺望。

北边黑压压一片,都是人。

南边是比人还高的芦苇荡,除了芦苇什么也看不到。

瘦削妇人指着芦苇荡那边:“声音似乎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丰腴妇人打了个哆嗦,忙不迭把人拉得坐下来。

“你干啥拉我?”瘦削妇人有点不高兴。

丰腴妇人咽了口唾沫:“听说这芦苇荡里不干净,好几个人说走夜路听见里头有呜呜呜的声音。”

大热天的,瘦削妇人硬是被吓出一身冷汗:“不可能吧?这青天白日的。”

“怎么不可能?!”丰腴妇人一拍她,神叨叨地说,“一连五天下雨,今儿又山崩,难保有些脏东西看咱这边人多,出来看热闹。”

“诶呦你可别再说了!”瘦削妇人紧忙捂住她的嘴,脸色煞白,“你要再说下去,今晚上我就甭睡了。”

丰腴妇人叠声儿应好,继续之前的话题。

瘦削妇人松了口气,但还是快速往芦苇荡瞟了眼。

什么声音都没了,只有村里的娃娃们捉迷藏的欢声笑语。

“找到喽找到喽!总算找到榆哥儿了!”

瘦削妇人

松了口气,看来还真是她的错觉,遂不再多想,重新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唠嗑之中。

孩子们乐此不疲地玩了许久的捉迷藏,后来又玩拣石子的游戏。

比谁一口气抓到手的石子多,谁丢出去的石子落地次数最少。

韩榆没尝试过这样新鲜的玩法,很是乐在其中,连暮日西斜都未曾发觉。

直到韩松循着欢声笑语找过来。

而彼时韩榆仍然沉浸在拣石子的所向披靡之中无法自拔,岔开双腿坐在地上,姿态豪放地撸起衣袖:“再来再来,还有谁要跟我比的?”

这群跟韩榆年龄不相上下的孩子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瘪着嘴要哭不哭:“不、不玩了,我们都不跟你玩了呜”

刚走近就听见这话的韩松:“???”

这是要搞孤立的节奏?

韩榆虽然娇气了些,活泼了些,但也不至于被排斥在外吧?

韩松已经想象到韩榆眼里含着两包泪,委屈巴巴地求着其他人和他玩的模样了

“我二哥说了,愿赌就要服输。我一开始都说了不跟你们比,你们偏要比,输给我又开始哭,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们似的,是不是玩不起啊?”

韩榆气坏了,嗓门儿都大了不少,对那几个泪眼汪汪的小子指指点点。

那几人被韩榆核善的表情吓到了,瘪着嘴打了个哭嗝:“我们玩还不行,你别这么凶了呜呜呜呜”

韩榆摇头晃脑:“看在你们和我玩儿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们。”

说罢,将五个石子往地上一挥,捻起一个往空中抛,再一转手腕,秋风扫落叶一般,四个石子尽数入了掌心。

再一转腕,直线下落的石子坠入手中,“啪嗒”一声响。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丝滑,任谁见了都要拍手叫好的程度。

反观另几个迫于韩榆的淫威,不得不拣石子的孩子,不是抓了石子没接住,就是只抓到一两个。

更有甚者,什么都没抓到,抓了一手泥。

韩榆美滋滋,嘴里说着“承让”,又将目光投向其他人。

其他人:瑟瑟发抖jpg

韩松:“”

秉承着不能让韩榆真把人弄哭,引来对方家长不好收场的原则,韩松迈步上前,摁住蠢蠢欲动,打算再来一场的韩榆。

力道压下,韩榆一缩脖子:“诶?”

“二婶让我叫你回去。”韩松面不改色地收下一众感激涕零的目光,对韩榆说道。

老母亲和拣石子,韩榆当然选择前者。

韩榆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表示:“明天还玩这个吗?我跟你们一起好不好?”

孩子们齐刷刷摇头:“不不不不不!”

韩榆很是遗憾:“那等下次,你们一定要叫上我哈。

韩松:“”

韩榆在对方敢怒不敢言的目送下转回身,嘚啵嘚啵同韩松说起了自己一下午的战绩。

“我其实一直都躲在东边的

石墩子后头,竟然没一个人发现拣石子好有趣,好玩,爱玩”

韩松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自发屏蔽韩榆的碎碎念,穿过人群来到韩家所在之地。

韩榆大老远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饭菜香,踮起脚尖看:“是咱家在做饭吗?”

韩松颔首。

不久前,韩宏昊和韩宏晔并一群手脚利索的汉子回去了一趟。

人是铁饭是钢,大家匆匆忙忙出来,连口吃的都没有,光喝水又饱不了肚子。

思来想去,还是得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否则夜里都睡不安稳。

把这事儿跟谈全反映了,谈全也正有此意,还让大儿子谈顺一道过去。

韩宏晔不仅带了口铁锅来,还把藏在碗柜里的几块饼子也带来了。

这会子妯娌俩估计快要做好晚饭了。

“哇~终于可以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韩榆非常不厚道地抛下韩松,撒蹄子直往前跑。

韩松也不制止,四平八稳地往前。

“松哥儿,你的碗在榆哥儿和树哥儿中间,自己去端。”苗翠云见他来了,扬声道。

韩松应声,走到兄长和幼弟两人中间,一撩袍角,稳稳落座。

那姿态,仿佛不是置身晒谷场上,而是什么盛大的筵席。

韩榆把疙瘩汤拉到面前,捏着饼子蘸疙瘩汤,暗戳戳觑了眼韩松。

这般衿贵气度,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二哥身上的违和之处?!

很显然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宛若鹤立鸡群,最最耀眼

的存在。

韩榆幽幽叹口气,一口咬下浸满汤汁的饼子。

只咀嚼一下,小脸瞬间皱成一团:“这怎么一股子土味?”

韩宏晔蹲在临时搭建的简陋灶台边上,呼噜噜张大嘴,疙瘩和疙瘩汤一起滑进喉管。

“山崩太狠了,屋里屋外都是岩土泥水。”韩宏晔指了指面前的锅,“就这口锅,我都捣鼓半天才给刷洗干净。”

放在灶房角落里的那些个新鲜蔬菜,全都裹了厚厚一层灰土。

就连藏在碗柜里的饼子都没能幸免于难,上头铺了一层细细的灰。

纵使萧水容在做饭前处理过,也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大自然的味道。

韩榆面露惊诧:“山崩这样厉害吗?”

“可不是。”韩树接过话头,“咱家离山脚下远些,受到的影响小一点,东边的那几户简直没眼看。”

在韩家隔壁吃饭的汉子附和:“幸亏晒谷场地势高些,否则咱们还得往西边退。”

妇人们一直留在这里,不敢回村去,也就没见识到山崩后村里的景象。

她们闻言都很惊讶:“我瞧着那山崩也没多长时间,怎么听你们的话,像是村里毁得很厉害?”

之前回村的汉子们不约而同点头,满脸的唏嘘。

“反正挺惨的,有人家屋顶都被砸穿了,山上的树被冲到村里,横在半道上,我跟韩老大废了牛鼻子老劲儿才把它挪开。”

“路上也是,一直到村口,路上都是山上的泥水泥块块

。什么野鸡野兔啊,尸体都被冲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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