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华:“”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船只靠岸,船客们井然有序地登上船。
韩榆交了船钱,自行寻了个还算干净整洁的房间。
房间的两侧,分别住着席乐安和沈华灿。
房间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只一张地铺和用来吃饭的方桌。
韩榆放下书箱,船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哪有多重,一定是年头久了,木板老化了。”韩榆振振有词。
正值午时,有人过来送饭。
船家见韩榆气度不凡,拘谨地搓着手:“都是些粗茶淡饭,客人不要嫌弃。”
韩榆接过一饭一菜:“不会。”
船家淳朴的脸上带出笑,去下一个房间送饭。
午饭是半碗糙米饭,和一条成年男子手掌长的鱼。
鱼是水煮的,只放了点盐巴,色泽寡淡,滋味更寡淡,根本压不住鱼本身的那股子腥味儿。
韩榆硬着头皮吃完,把碗筷送到甲板的竹筐里。
沈华灿和席乐安也吃完了,出来送碗筷。
见到韩榆,他二人眼睛一亮
,快步走过去:“榆哥儿。”
甲板上风不小,不过阳光明媚,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故而也能忍受凉风带来的些微不适。
“喏,藕丝糖。”
韩榆一手一个,抛给小伙伴。
沈华灿嚼嚼嚼,揉了揉腮帮子:“有点硬了。”
韩榆瑶瑶望着船舷上那只鸟:“还是从家里带的,八九天前的,肯定口感不如现做的。”
“唉,有口饭吃就不错了,总不能喝西北风吧。”席乐安唉声叹气。
他现在有点后悔,在岸上时没多买几个饼子。
人在水上漂,又不能像在岸上那样,想买什么停下来就是。
在这条船上,除了鱼就是鱼。
韩榆单手撑在栏杆上:“我问过船家了,可以在甲板上钓鱼,咱们可以自己做着吃。”
“做饭?谁做?”席乐安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一抬头就对上韩榆和沈华灿温(bu)柔(huai)可(hao)亲(yi)的双眼。
两人异口同声:“当然是你啦,傻孩子。”
不止一次向小伙伴炫耀过自己高超厨艺的席乐安:“”
别问,问就是悔不当初,悔青了肠子:)
席乐安已然维持不住笑脸,干巴巴地说:“可是没有佐料,做出来的鱼依旧不好吃。”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乐安亦是。
韩榆笑容加深:“放心吧,佐料在我书箱里,回头就拿给你。”
席乐安:“???”
你怎么什么都往书箱里塞?
沈华灿呛得直咳嗽,
脸都憋红了:“榆哥儿你极有远见!”
韩榆拱了拱手:“沈小兄弟谬赞,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可是看他的表情,分明是早有预谋。
席乐安:“!!!”
“要我做饭,你们做梦吧!”席乐安恶狠狠地表示。
但每一次抗争的最后,往往都以反抗无效结束。
韩榆找到船家,向他租了三根鱼竿,趁日光正暖,搬着小板凳到甲板上,找了一处僻静的无人角落,三人排排坐。
沈华灿提议:“不如咱们比一比,比谁钓的鱼多?”
韩榆欣然同意,权当打发时间了。
席乐安也没意见。
两刻钟后,韩榆望着空空如也的小木桶,心中五味杂陈。
席乐安稳稳把着鱼竿,视线灼热地盯着水面,抑扬顿挫地吟诵:“啊,好大一条鱼,一锅炖不下!”
韩榆斜了眼席乐安脚边的木桶里手臂长的大鱼,笑容逐渐核善。
沈华灿丢下鱼竿,一把捂住席乐安那张破嘴。
席乐安:“唔唔唔!”
余光瞥见一位身着灰色短打的男子拎着木桶走来,席乐安拼命使眼色。
大庭广众之下,多少给我点面子啊喂!
韩榆一手架着鱼竿,一手托腮:“没事,就算我钓不到鱼,今晚也可以吃你的那份。”
席乐安:“”
“劳烦让一让。”身后传来短打男子粗哑的声音,像铁锹磨过砖块一样刺耳。
韩榆三人所在的走道比较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那种。
考虑到对
方块头不小,沈华灿第一个起身:“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让开。”
说着,不忘把小木桶往旁边踢一踢。
可以说十分贴心了。
“多谢。”原本伫立在拐角处的短打男子迈开步伐,一瘸一拐地走近。
韩榆和席乐安也相继站起身,后背贴在栏杆上。
处于对残疾人群的尊敬,席乐安和沈华灿默契地避开短打男子的右腿,眼睛落在经受多年的风吹雨打,泛白裂开的木板上。
韩榆倒是看了对方一眼,却不是落在腿上,而是腰间。
短打男子越走越近,来到最右边的沈华灿面前。
席乐安跟沈华灿说话:“榆哥儿不是说带了辣椒,晚上放一两个在鱼里”
话未说完,韩榆就见短打男子的右手摸上腰间。
“砰!”
小木桶砸到甲板上,河水瞬间洇湿了鞋面。
寒芒闪过,是短打男子手中的匕首。
刀尖逼近,直奔沈华灿喉管而去。
汹涌的杀意扑面而来,扼住沈华灿的脖子,让他瞳孔骤缩,浑身僵硬不知动弹。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韩榆操起手边的鱼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短打男子。
短打男子捕捉到比他更甚几分的凶戾杀气,心神一凛,下意识抬手,以匕首格挡。
劣质的鱼竿对上匕首,自是当场短了一截。
一击不中,韩榆再刺。
短打男子阴狠一笑,满是鄙夷不屑。
却见韩榆手腕似蛇类一般灵活,转过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被匕首
削出来的尖端直刺颈侧。
“韩小兄弟,你们仨可真让我好找”
以孔华为首的一群同窗从拐角处绕出来,嘴里念念有词。
韩榆眸色微变,手腕再一转,趁短打男子分神,猛地击中他的颈侧。
短打男子闷哼一声,扑通倒地。
目睹全程的沈华灿和席乐安:“!!!”
只看了一小半的孔华等人:“???”
看着甲板上死生不知的男子,孔华几人的耳畔同步播放几日前韩榆的话语。
“韩某一介弱书生。”
一介弱书生
弱书生
如果这都算弱书生,那他们算什么?
废物吗?
两方人面面相觑。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