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干嘛啊!”江冉惊呼道。
“你不是不睡么,那就陪我躺会儿,”梁季澄用胳膊箍着江冉的腰,不让他起来,“我下午还有课呢,容易犯困。”
说是午睡,其实全程梁季澄就没消停过,江冉一开始还存着抵抗的心思,后来干脆躺平任他胡闹。梁季澄这段时间忙,他俩都好长时间没亲热过了,正值青春热血的年纪,要是憋坏了可不好办。
正闹腾到一半,楼下传来声响,有客人进来了,在问店里有没有人。江冉仿佛垂死病中惊坐起,急急忙忙推开梁季澄要下楼去看。当时正是暮春的季节,气温还不是很高,江冉却被活生生折腾出了一身的汗,几根发丝被汗水粘湿在额头,而脸颊不正常的绯色还没褪去。
“不好意思,刚才在楼上没听见,您想买点什么?”
隔了几分钟之后,梁季澄才收拾完毕慢悠悠下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走过江冉身边的时候,趁其不注意,还偷捏了一把他的屁股。
江冉像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身,又因为客人还在跟前不好发作,给了梁季澄一个“等着回来再收拾你”的眼神。
梁季澄倒是毫不在意,这个眼神的威力在他这约等于零。
生活看起来是很好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顺利的像晴天上的海面,虽然起起伏伏,但是没有太大的波澜。梁季澄上课,考试,泡图书馆,凭着稳定的优异成绩,顺利在大二那年拿到了国家奖学金,到了学年快结束,他被生物学专业的一个教授看中,拉进了课题研究小组。
而江冉同样有自己的事要忙——除了日常水果店的生意,他想趁着暑假,把店面翻新扩张一下。
扩张店面不是江冉心血来潮的主意,这两年在江冉的经营下,水果店的生意虽然算不上多么火爆,但是每年的利润都很可观,尤其是有机水果这条线,口碑一直不错。正好隔壁想把铺子卖了回老家,房东急着出手,江冉稍微打听了一下,价格不算贵,便萌生了这个想法。
当然,在下定决心之前,他提前征求了表舅的意见。自从两年前南下,表舅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做水果生意,打通珠三角的水果市场,而是转头卖起了轮胎,竟意外发展的不错,也赚到了钱。接到江冉打来的电话,表舅回答的很痛快,“店既然交给你了,就是你说了算,只要你觉得合适,怎么做舅舅都赞成。”
得到了表舅的支持,江冉又把决定告诉了梁季澄,“只有一个问题,”他说完自己的计划,眉头皱了皱,“装修的这段时间,咱们得另外出去找地方住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梁季澄握住他的手,“房子我来找就行。”
“那房租…”
“放心,你男朋友有钱,”梁季澄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黄色的银行卡,在他眼前晃了晃,“奖学金,里面一万多,足够咱俩生活了。”
梁季澄有搬出去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期末考试一结束,他就张罗起了找房子的事。为了省钱,梁季澄没去中介挂号,而是选择直接去小区实地考察,把楼道里,大门上张贴的租房信息一一记下来,再挨个打电话。
想找到心仪的房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离学校和水果店足够近,环境安静,最好交通也方便点。同时满足这几个条件,梁季澄跑了足足半个月,才在附近一个小区找到了各方面都满意的房源。
梁季澄给房东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侄子,说叔叔现在人在国外,租房的事由他全权负责。约定看房那天,梁季澄提前十五分钟到了现场,他在悬铃木的树荫下等了十五分钟,消耗了一只冰棍,一瓶冰镇矿泉水,看街上的车过去了七八辆,下午两点半,终于等来了房东的侄子。
“是…梁先生?”
还剩几步路的时候,侄子放慢了脚步,满眼怀疑,似乎不相信前天和他通话的男士竟然这么年轻,看起来还是个学生。
梁季澄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是我没错,走吧,去看房子。”
房子在六楼顶楼,老小区,没电梯,爬楼的时候,侄子还在滔滔不绝向梁季澄介绍他叔叔的事情。梁季澄对这些没兴趣,懒懒回应着,时不时哦一声,以示自己在听。
“到了,就是这。”爬到最后一层,侄子来到东户的位置,用钥匙打开房门。
这里看来是很久没人住了,一进去便是扑面而来灰尘。两室一厅的布局,除了客厅厨房洗手间之外,还有两个房间,一间书房,一间卧室,所有家具都盖着用来遮灰的格子床单。房子没有过多的装修,普通的木地板和大白墙,正对电视机的架子上,摆了一副千里江山图的十字绣。
“这边家具什么的都齐全,沙发,床都有,”侄子用手摸了把电视上的灰,又拍了拍,“你也知道嘛,出国不好带太多东西,你要是租这儿,很多东西不用自己买了。”
梁季澄嗯了一声,朝卧室走去,朝南向,还带一个小阳台,午后阳光照进来,铺满了大半个房间。梁季澄站在温暖处,想起水果店他和江冉住的那间由于身处一楼而常年阴暗不见光的卧室,心里又为这套房子加上一分。
“怎么样,还不错吧。”看完一圈,侄子点了根烟说。
梁季澄点点头,开口问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