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蓝狂病?”
斐洛恩愣了一秒,随后笑道,
“蓝狂症么?好名字……虽然名字不同,但我们应该研究的是一个病症。先让娜娜给你们安排一下房间吧,正好我也去整理一下实验室,我没有收拾实验室的习惯,只怕乱得无法入眼。”
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娜娜,她便立刻起身向费舍尔他们告辞,应该是去确定可以居住的房间去了。
而斐洛恩也告辞去了外面,餐厅里暂时只剩下了费舍尔一行人还有几位女仆。
把和斐洛恩商量的事情和行程告诉了旁边的龙人女孩们时,拉尔还在有些眼热地看向外面那造型拉风的机械玩具,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各位,请往这边来。”
没过多久,娜娜就出现在了餐厅的门口,这次她再开口时,居然是费马巴哈龙廷语。
“你……你会说龙廷语?”
拉法埃尔惊讶地看着那牛人少女,对方笑了笑,解释道,
“不只是龙廷语、纳黎语和牛人语,狼人语和南部落通语我也懂一些……这里只剩两间空闲的房间了,费舍尔先生想怎么安排,必要的话,这位女孩恐怕必须要和您挤一挤……”
娜娜看向拉法埃尔,那温和的笑意下,拉法埃尔慌乱起来,
“我才不要和他住,我……”
“拉尔想和费舍尔住,密尔姐姐和我一起去吧。让拉法埃尔大人和法希尔她们睡。”
“哎?”
密尔脸色也红起来,瞪了一眼那个跑到费舍尔身边的拉尔,似乎在责怪她的胡言乱语。
娜娜有些抱歉地解释道,
“抱歉,府里因为有很多亚人孩子,为了照顾他们斐洛恩先生聘了很多女仆小姐进来,所以房间方面有些吃紧。”
“没关系,我和她们住在马车里就好。”
“马车?”
虽然住在马车里显得有些奇怪,但既然没有足够的房间……
如果不是必要,费舍尔还真不想和外人解释自己马车的情况,比如空间魔法一类什么的。结果还没开口,旁边的拉法埃尔就抢先一步说道,
“等等,我和费舍尔挤一挤好了……”
费舍尔瞥了一眼旁边拉法埃尔的侧颜,既然她都没问题,自己再矫情就没意义了,于是他也点了点头。
于是房间就这么被安排好了,费舍尔和拉法埃尔住一间房间,密尔她们住另外一间房间。
娜娜迈着优雅的步子带着拉法埃尔往二楼而去,跟在后面的拉法埃尔不时看向她那轻盈的脚步,又不时看一眼她头上被金色角饰替代的断角。
“怎么了?”
费舍尔问道。
拉法埃尔看了一眼前面的娜娜,小声道,
“我听说牛人种的角十分重要,一旦被折断就会有严重的后果,折断一根角就会基本丧失行动能力,而且变得极其抑郁,折断两根角恐怕……”
费舍尔也把目光放在对方头上的那根断角上,之前他在奴隶市场里看到过被抓住的牛人种,有些牛人种因为头上的角很美丽经常被人类锯下作为工艺品,而那些奴隶也如同拉法埃尔描述的那样,看起来就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一点活下去的意念都没有。
费舍尔猜测是牛人种的角和大脑有一定的联系,一旦折断受损就会产生抑郁绝望的感受。当然,也有可能是这是一种极深的历史文化熏陶,在牛人种脑海里埋下了角很重要的概念,一旦失去角就和死去没什么两样。
但前面的娜娜却并没有产生相应的症状,看起来就和正常牛人种没什么两样,这让费舍尔怀疑起了第一种结论的正确性。
“这里就是各位的房间,我的房间就在里面斐洛恩先生的房间旁边,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敲门呼唤我。”
二楼的房间不多,在最里面面积最大的主卧就是斐洛恩的房间,在他的房间门口是娜娜的房卧房,而后沿着走廊向外一些是费舍尔的屋子,再远一些的才是拉尔她们的。
这里应该不是原本设计的客房,而是设计给主人当杂物间的,但因为房间实在太紧俏,所以只好收拾一下作客房用,楼下原本的客房全部分给女仆用了。
“多谢。”
娜娜看了费舍尔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地下楼告辞去了,在她的裙摆下面,一条垂落的带着金色毛发的牛尾微微摇晃,贴在她白嫩的小腿旁,牛尾的颜色与她发色相同。
费舍尔为旁边的拉尔她们安排了一下怎么睡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那位赤红色的龙娘坐在卧室里唯一张床铺上,裙摆后的尾巴卷住了后面的枕头。
“去拿被褥吧,你睡地上。”
“……”
拉法埃尔张了张嘴,看了费舍尔一眼才跑去娜娜刚才说的柜子里抱被褥铺在了地面上,她擦了擦脸,然后坐在地上的床单上对着费舍尔说道,
“晚上我要和你决斗,我已经想到怎么打败你了!”
费舍尔撑着手杖看着她,
“刚才吃饭的时候想的?”
“对……还有进城之前。”
“扣扣……”
外面的门扉被敲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而后传来了女仆的声音,“费舍尔先生,城主大人让我过来带您去他的实验室……”
费舍尔瞥了一眼拉法埃尔,把西装外套拖下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说道,
“那你还是再仔细考虑考虑吧,记得我之前说的话,明天晚上再来决斗,你还欠我一次惩罚……我出去一趟,你看好拉尔她们。”
“……我知道。”
拉法埃尔撇了撇嘴,如此说道。
失魂症
“费舍尔先生,欢迎。”
原来斐洛恩的实验室并不在他的宅邸之中,而是在宅邸外面的院落里,专门有一间不算宽阔的屋子,门口特地写上了“斐洛恩实验室”的标签。
等费舍尔被女仆带过去的时候,斐洛恩也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露出了那覆盖在他身体上的皮革制捆带,这是为了固定他的义手与防毒面具的。如果不是他脸上看起来有些惊悚的防毒面具,他也应该是一位优雅的纳黎绅士才对。
即使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整理,房间之中还是显得有些杂乱。后面如同车间一样的实验台上放置了很多大型的蒸汽机械,在车间的前面是两座巨大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
费舍尔扫过了上面的书籍,眼尖地看见了之前他出版过的一本书籍,名字叫《善与恶:伦理学初窥》。
“啊,费舍尔先生的这一本书当时让我研读了好久,特别里面对于古典功利主义的看法与解读……”
斐洛恩注意到了费舍尔的视线,随后取下了那一本朴素的深红色书壳书籍,有些感慨地说道,“谁能想到这本智慧的著作的作者当时还是皇家学院的一名学生。”
“里面引用了很多老师的思考,我只是将他们串联起来而已……”
费舍尔扫过那覆满了很多笔记的书籍,便知道斐洛恩读过很多次自己的著作。
主要是在当时虽然已经有许多学者探讨伦理学,以皇家学院里的诸多教授为代表。却没有一本能综合他们观点与讨论的书籍,所以费舍尔就花了一个学期把所有社会科学教授的课全部蹭了,把笔记汇总了一下,写下了这一本伦理学入门导论。
虽然那些教授很高兴他们代表的观点被整理成册,但每次看到卷末费舍尔对他们观点批评的“笔者评语”时,还是难免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