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种坠落并不是如同自由落体一样的畅通无阻,更像是无数看不清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而来,疯狂拉扯着你的身体。
黑暗之中,无数的眼睛正注视着费舍尔那单薄落下的灵魂。
在这种极度的孤独与对未知的恐慌之中,费舍尔如同溺水一样挣扎起来,但身体已然没办法挣脱,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在那幽梦之中睁开眼睛。
正在他从黑暗之中逃脱的视线中,眼前的梦境里,一轮硕大的圆月冷漠地悬在夜空中,恍若毫无慈悲的神明一样注视着他。
那是,明亮而万分冰冷的月亮。
一股难以名状的压迫感顺着那皎白的月色传来,强烈的寂寞与威压让费舍尔快速从那睡梦之中脱离开来。
等他真正在现实中睁开眼时,看见就是蕾妮那因为睡姿而凸现出来的白皙与柔软,她离自己很近,闭着双眼呼吸很轻,仅凭着睡颜就勾勒了美的含义。
原来他还在自己的床铺上,在那满是蕾妮幽香,身旁便是少女的被褥里。
费舍尔呼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旁边昨晚背对着自己的蕾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子来,双手过分地缠绕着他,刚好让费舍尔的脸靠在她的身前,好闻的香气让他有些窒息。
他想挪动身子,却发现她的双腿也靠在了自己身上,仿佛是禁锢住了自己一样。
怪不得自己会做那种窒息的梦,原来是蕾妮这个家伙的睡相实在是太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缠住自己了。
正是清晨,外面的百灵鸟叽叽喳喳为这个已经苏醒了许久的世界带来生机。
费舍尔有些尴尬地想要后退一些,卧室内的钟摆摇摇晃晃,时间已经指向了八点出头,他早上十点半还有课要上,再耽误一会便赶不上了。
他刚想要起身,结果余光中看见蕾妮那安静的睡颜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樱色来。
等等,这个家伙……
该不会蕾妮这个家伙其实早就醒了,她只是想装作自己没有醒,而后假装自己无意在睡梦之中缠住了费舍尔的身体。
她就是想要看看费舍尔在自己睡梦中对自己调戏的真实反应,所以才做出此等戏弄之举,却没想到露出了这么明显的破绽?
费舍尔的表情冷却下来,他试探性地开口道,
“蕾妮?”
“……”
蕾妮一动不动,似乎是真的没有醒,只不过费舍尔却感受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就连那平静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了。
费舍尔的目光暗沉了一秒钟,突然伸出手将她的肩膀给摁住,他过分地侵占过去,在那一瞬间,蕾妮的脸上的红润便加深了好几度,她连忙睁开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那看着自己的费舍尔,显然是装不下去了。
气氛安静了一秒钟,许是费舍尔的死亡目光太过于可怕,她终于绷不住地做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还用左手对着费舍尔比了一个剪刀手,不过那只手缠着绷带,倒显得她有些笨笨的。
“哎嘿,我也才刚刚醒呢,早安早安。”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其实我是蕾妮医生,在检查你的身体是不是健康哦~费舍尔先生,恭喜你,身体非常棒哎。”
蕾妮就是如此喜欢挑逗,表现得勾人却又害怕你真的把她吃掉,所以等你真正要动手的时候她便会虚幻地躲起来。
她实在是一个讨厌的魔女。
被那讨厌的她气到的费舍尔想要吓一吓眼前的魔女,下一刻只见费舍尔死死地摁住了蕾妮的双手,控制住了她行动的范围,而后在她微微放大的瞳孔中,他忽的低头做出索取状。
正如费舍尔所预想的那样,她的表情露出了一些惊慌来,显然她的实际战斗能力是完全不如她平日里嘴硬的百分之一的。
就在自己的步步紧逼中,费舍尔想着她下一秒就会虚化消失而后逃跑,正如她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但随着费舍尔越来越近,她那如姐姐一样好看的脸庞慢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外面的阳光斜着打入卧室,让她的嘴唇显得是那样晶莹而可口。
蕾妮的身体柔软,被费舍尔切切实实地握在手中。
她似乎是忘记了逃跑,紫色的瞳孔有些颤抖地看着费舍尔,她张了张嘴,看着那同样表现出讶然的费舍尔,脸色有些紧张,
“费舍……呜……”
但微微愣神过后的费舍尔已经低头擒住了她,那如同美酒一样深邃而柔软的花朵缓慢在心底猛然绽放开来,让费舍尔品尝到了这个世间最少有的美好。
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那只一直逃跑的魔女终于被费舍尔死死抓住。
捏住她动作慢慢变成十指相扣,但她的左手受伤了,只能握住她的一只手。
直到一些时间过去之后,费舍尔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蕾妮依旧张着嘴,一脸万分震撼的样子,目光呆呆地看着上方,不知道是在看天花板还是费舍尔。
“蕾妮……”
“哎……”
似乎过去了好几秒钟,等费舍尔开口说话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却又好像因为感受到了上面依然敏感的温度而缩回,于是,在费舍尔的视线中,她的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没事吧,你的脸……”
“……费舍尔!”
这一句话之后,蕾妮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的身体也变得虚幻起来,在费舍尔的视线里猛地从床上飘出。
她头也不回地穿过费舍尔卧室的门,不知道是不是舆洗室去了,整个房间之中只留下了费舍尔一个人还有蕾妮留下的满满的幽香。
费舍尔张了张嘴,随后无声地笑了笑,从床上下来。
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脑袋宕机了,居然一下子忘记逃跑了,结果被费舍尔抓了个正着。
看来蕾妮每次起床的时候都不太聪明,以后等早上有她好果子吃。
等费舍尔去盥洗室解决了一下个人问题之后,再出来的时候,蕾妮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上吃玛莎烤得小饼了,看见同样换了一身正装的费舍尔出来,她发泄似的咬了一口嘴边的食物,就好像那是费舍尔一样。
费舍尔不理她的怨念,给玛莎道了一声早安。
玛莎看了一眼蕾妮和费舍尔,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蕾妮看费舍尔那幽怨的眼神,突然觉得很有可能昨晚费舍尔控制不住和蕾妮发生了一些什么,毕竟女士情绪波动的时候防备是最弱的。
哦,天哪!
那么有没有可能再过几个月蕾妮就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了?
玛莎眨了眨眼,越想越觉得肯定,于是她便默默地把蕾妮身前的冰水给拿了回来,她听其他老婆子说过,冷水不利于受孕。
“蕾妮,女士怎么能喝这种冰水,我去给你换一杯温的,你坐着别动。”
“?”
蕾妮疑惑地看了一眼玛莎,显然不清楚她的脑海中经历了什么样的思考来。
等费舍尔穿戴好今天的正装后坐到餐桌上,蕾妮扭头看去,见他还是那最后一身西装便撇了撇嘴,对费舍尔财政情况与节俭意识了解很深的她当然知道费舍尔不会去买合适的西装的,于是,她开口道,
“我从卡度给你带了两套衣服,放在你房间的衣柜里,你记得拿去洗一下。”
“多谢。”
费舍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好像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