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自己已经是一个“大姑娘”,米莉卡的小脸就忍不住地红润了一下。
她鼓起了腮帮子,似乎想起了费舍尔第一次当自己家教的时候,因为自己不会写数学题,就哭着去找父亲要他换家教,不过那位教会的大主教即使再宠爱女儿,也被费舍尔的几句话怼得哑口无言,并且意识到了教育女儿的重要性,然后第一次没理会女儿的请求,让她接着学习数学。
虽然最后她没走上研究科学的道路,但不得不说那段严厉的教学对她很有帮助,至少没让她持续叛逆期的娇纵。不然她也就考不上这所圣纳黎大学了。
人生之中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看似花费了努力做了无用功,但它总会在某些地方反哺你,不知不觉地就让你变得与以前不同。
“最近爸爸正在忙义教的事情,很多皇家学院以往的教授都年事已高不再能维持义教工作,而年轻的教授们很多都不愿意去参加义教,他最近可头疼了,我们学校的很多教授也不愿意报名。”
义教这种事情,虽然有钱拿,但毕竟是一个公益性的事情,要想得到丰盛的报酬基本不可能,老一辈的学者们有着为纳黎社会奉献的心思,年轻一辈的却不见得,看那些皇家学院的研究员大抵就知道他们的尿性。
等那些老一辈的教授身体越来越差,恐怕传统的义教活动也该消失了。
“这次我报了名,也算是做一点微薄的贡献。我没记错,传统文学是义教的重点科目,对比其他科目参与课堂的人是最多的,我们学校的劳芳女士去了吗?”
说起这个,米莉卡就恼怒地撅起了嘴,有些气愤地咬了咬盘子里的牛肉说道,
“哼,我想着替我爸爸帮一点忙,我还特地写信邀请劳芳教授去参加义教,结果她根本不给我回信!我写了两三封,她才装作之前没有看到我的信一样,说自己最近没有时间!我看她倒是闲的很,每周都去愈合房去疗养!”
米莉卡刚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可能声音太大了,劳芳毕竟还是圣纳黎大学的教授,自己也还是她的学生,万一被她知道了,自己的课程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你们年轻人的词汇真是越来越丰富了,所以,愈合房又是什么?”
“哼哼,说得是费舍尔老师很老一样……不过也只有圣纳黎的淑女们才知道那个地方吧。很多夫人太太都喜欢去那个地方疗养,听说那里有南大陆的秘方,能让女士的肌肤变得更白皙滑嫩,还能修复伤疤和皱纹……”
费舍尔思考了一下,大概就差不多等于一个美容的服务场所。之前圣纳黎就有过这样的地方,不过那个地方是用魔法进行服务的,结果因为价格太贵,服务效果不好做不下去就破产了。
现在倒是又新出现了一家。
“我们学校的很多女学生都去过,效果可能真的不错。和我一个年级的同学去过一次,脸上的雀斑都消除了,现在她可宝贝她的脸了。”
“这样。”
对于女性的爱美之心,费舍尔不多做评价,就在享用晚餐与闲聊的时间段里,时间过得还算惬意,不过她显然是知道了自己将茉莉任命为学生助教的事情了,一直疯狂暗示费舍尔需不需要一个课堂外跑腿的学生助教。
虽然她学习能力不行,但端茶倒咖啡的事情还是很拿手的。
费舍尔笑着摇了摇头,却在余光中瞥见了自己依靠在旁边的手杖突然发出了点点光芒,那光芒亮出了白色的光彩,证明费舍尔设置在某处的魔法此时此刻被人触发了。
这个魔法是费舍尔设置在自己的实验室的,用来防止艾利欧格被别人发现,如果她自己走出实验室或者外面有人闯入,这个魔法都会亮。
他看了一眼自己实验室的方向,皱着眉头立刻站起身子来,
“我吃好了,先走一步。”
“哎哎?”
米莉卡看着费舍尔拎着手杖和帽子急匆匆地跑出餐厅,只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只好撇撇嘴无奈地接着享用晚餐。
费舍尔没从正门走,又从自己的办公室翻窗出去,现在逃学校的方法他比那些学生都还要熟练。
校外的郊野里,他一路狂奔,顺着夕阳的方向,他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的实验室门口,正如手杖提示的那样,实验室的门扉大开着,他走进了房间,却没有看见那一直在睡觉的恶魔娘的身影。
“艾利欧格?”
他皱起了眉头,呼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他。
“轰!”
就在他开口的时候,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让费舍尔连忙看向实验室外更远方的郊野。
人虫
天色已然渐渐黯淡,夕阳的余晖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模糊,就在明与暗的交界处,握着手杖的费舍尔朝着田野发出声音的地方狂奔而去。
从实验室往外,是一片有半人高的地榆,就在费舍尔奔跑的时间里,远处的声音却陡然静了下来。
天空的夕阳也完全沉没在了天际线下,只留下那一小片天空荡漾出紫色的微光来。
费舍尔突然停下了脚步,没有接着往那个方向前进,微风拂过一点,将旁边的地榆吹得伏倒。
他没再接移动,因为他忽然感觉有某种东西从声音传来的方向过来了。
那东西的移动速度极快,费舍尔却丝毫不乱,镇定地反握住了手中的手杖,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面。
在昏暗的环境里,一片片地榆被某样爬伏的东西卷倒,朝着站立在原地的费舍尔无声地冲来。
虽然那东西的爬行没有任何声音,但随着那物体越来越近,费舍尔的鼻尖逐渐嗅到了一抹如同腐烂了几百年肉块的味道,下一刻,那腐臭的气味也达到了顶峰,一个长条状的物体猛地从地上窜起,向着费舍尔扑去。
“啸!”
一股尖锐的,如同女性发狂一般的尖啸声瞬间传来,裹挟着半空中那浓浓的恶臭味道席卷而来。
费舍尔的瞳孔一缩,身体如同野兽一样稍稍后退一些,将手中的手杖当做武器对准窜起的物体猛抽而去。
那手杖的速度很快,明明是硬直的物体却因为费舍尔极快的挥舞速度而如同鞭子一样扭曲起来。
“砰!”
“嗷嗷!!”
手杖触碰到那物体的一瞬间,那物体的表面就像是一层层的死皮凹陷下去一样,但随着力道逐渐传递向内,费舍尔便能听见其中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而那恶臭的物体也被费舍尔打击的力道与苦痛带得在半空中翻转起来。
费舍尔退后了一步,这才第一次看清向自己袭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可只是刚刚打量眼前的东西,他就有些脸色难看地皱起了眉头。
原因无他,眼前的这东西无法用任何一种简单的词语来描述。
只见眼前出现的“生物”是一种整体以长条状为身体的东西,主体大概是像蛇一样的形体,但它却有着如同无毛人类一样褶皱的肌肤,身上布满了一个个人类主要的外显器官。
耳朵、头发、鼻子、嘴巴……
而支撑着那长条状的身体的,更是四条让人头皮发麻的错位肢体,后方的人腿反折,变成了类似于昆虫后肢一样的结构,双手稍短,没有小臂的部分,却被两只巨大的螳螂弯刀所替代。
在那怪物的最前面,一个人类女孩的面孔似乎如同装饰品一般镶嵌地落在了最前方,双眼只有眼白,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类。
这只生物的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腐烂的恶臭,但在那人类女孩的面孔